天命龙凤 第126章 杀人时在想什么

暗河两边的河岸是凿石的，因着水流快水温低，几乎无人会靠近，因此暗河桥下成了很多秘密诞生的地方。

荣雄杰也是第一次到桥下来，看着地上并不完全的人骨，差点儿叫出声时被肖青眼疾手快地捂住：“别叫，这下面有听差，谁制造的声音大，影响到其他人，就会被杀死。”

荣雄杰疯狂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附近的人骨，绝望的闭上眼睛，听着暗河流动撞击河岸的水声，睁开眼便看着一具没有下半身带着血的尸体，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开口。

“荣老板，你这习惯就好了，过来吧。”

姚纤的声音带有威胁，荣雄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女侠，您尽管吩咐。”

姚纤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道：“这事你们怎么看，这荣雄杰不利用白费了。”

“这下面我熟悉，”肖青开口，指着荣雄杰，“我假装傩面摊主，带他先去探探情况，你们想办法找位置看到我们就行，至于你们怎么找位置，那是你们的事情，我相信你们。”

姚纤再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点点头：“行，先干活。”

上了桥，原在门口走动的姚文学、王传今不见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处，肖青带着荣雄杰走到门口，被拦下：“令牌呢？”

那摊主死后，全身被扒了，令牌自然也在他们手中，肖青拿出一直握在手中的木质令牌，递给守门的看。

“跟我上楼吧，市长在此等候多时了。”

“麻烦了。”

三人走上楼梯，姚纤与李忝趴在一楼屋檐上看了一阵，他们只说上楼，又没说上几楼，他们只好扒了二楼的窗跳进去。

岂料此处是一包厢，男人正趴在女人身上，忘我的运动，姚纤李忝脸一红，分别抓起桌子上的茶具，一人给一个脑门砸了一下，看着两人脑门流血，暂时昏迷，便迅速离开。

上楼的脚步声很轻，两人将面具与衣服脱下丢在一边，顺手抓了一旁挂着的轻纱戴上，彼此看一眼，贴着墙壁来到楼梯口，猫着身体轻手轻脚爬上去。

“太师叫我来这夜市，有何事商量？”

“殿试快到了，陛下这身体一天比一天硬朗，相爷虽与镇国公妹妹和离，可姚明钰怎么说也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当真不要？”

“太师这话说的，即使我要，陆惋也不会给呀，再说那孩子在相府受尽委屈，岂是我给一颗糖就能修复关系的？”姚文学客客气气地说着。

门口路过姚纤与李忝，两人听着声音熟悉，竟不知不觉停下来，躲在阴影处，抹了口水抠了两个洞，塞了一只眼睛小心盯着里面的情况。

“不要指望修复关系，要想着给他一个重要位置，然后打入敌人内部，无论他是否撒谎，只要让他在我们这方就行。”

“这好办，官职也就那几种，但听太师安排即可。”

“很好，喝酒喝酒。”

他们又聊起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姚纤与李忝听了半天，忽然想起肖青、荣雄杰来，连忙往上爬，走到一半与肖青、荣雄杰擦肩而过。

四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彼此，肖青张嘴，刻意压低声线：“两位贵客，楼上是私人场所，禁止前往。”

于是姚纤、李忝转身跟在他们身后离开，走到无人处，肖青轻声说着：“荣雄杰落选，随时会死。”

话音刚落，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自桥上传来：“刚才还在这儿，怎么不见了？”

陌生男人的声音，肖青没听过，他摇头，站在桥下，小心往上看：“瞧吧，刚落选，杀人的就来了，荣雄杰，今天遇见我们，算你运气好。”

对面的荣雄杰露出谄媚的笑容，小声道：“我这条贱命就靠你们了，若是能活着，以后你们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可能在桥下。”

不知哪个机灵鬼将正确答案说出，姚纤摘下腰间的两把匕首，小声道：“我去去就来。”

两把匕首在她手中转了一圈，她随后上了桥，打眼的看着她戴着面纱，没认出来，只说着：“姑娘从桥下上来，可有看见一中年男子？长得像门神的。”

“不曾。”

“那就别怪我们了，在这夜市，见到我们的，绝无活口。”

男人拔了刀，朝姚纤走来，刀架在姚纤脖子上，映着她身后两只手拿的匕首：“你……”

男人死前最后一个字饱含诧异，匕首从他喉结划过，带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血朝姚纤的脸飞去，她闭上眼，再次睁眼时周围围满了黑衣人。

姚纤将带血的匕首插回鞘中，又挂在腰间，将地上的长刀捡起，嘴角挂着笑容：“其实你们现在跑，可能不会死。”

十五个黑衣人，分三层将姚纤围在中间，像某种御敌阵法，可惜功夫一般，在姚纤眼中，这十五个人在垂死挣扎。

“算了，就当我说的废话吧。”姚纤嘟囔着，举起刀朝正前方冲过去。

铛。

第一刀被卸了，姚纤挑眉，空着那只手拔出匕首，反手插入对方胸口，一刀即死，死也不能瞑目。

来不及为死去的人感慨，旁三人瞅着空档举起刀冲过来，姚纤拿着刀借力转了一圈，注入内力，一刀便砍断三人手里的武器，再用另一只手上匕首将断掉的武器一一弹回去，断刀飞出的那端扎入三人腹部，随后穿过，血喷涌而出，从桥上流到桥下，染红了一片暗河。

看着血淋淋的阶梯，李忝靠在潮湿地桥下墙壁上，抿嘴闭眼，死是最后的手段，无论何人，死也是最公平的。

一旁肖青盯着李忝，嘴唇微启，最后闭上了，在他身旁，荣雄杰哆嗦着身体，这群人是来杀他的，现在被反杀了，明明是为了救自己，他们死了，他心中却很难受。

桥上，兵器击打声渐渐消失，姚纤握着长刀，脸上、衣服上全是血，衣摆还有血往下滴，周围十六具尸体，不多不少都是来追杀荣雄杰的人。

她丢下长刀，将一具又一具尸体丢下桥，暗河裹着尸体送到地底深处，不远处歌舞升平，这里却是死尸一片。

干完活，姚纤下了桥，踩着一地的血，出现在李忝身前：“杀完了，下一波估计很快就来了，肖青，难得下来一次，你那两个下属呢，我们把他俩一起捞上去吧。”

肖青看着她一身的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表情僵住，姚纤反而笑着安慰：“这血抵不过一只成年的老虎，无需担心，不是我的血。”

说着，李忝朝她走来，用方巾沾了暗河水，擦掉她脸上、脖子上、手上的血，说着：“一会儿去哪个女子那儿借件衣服来，你先披上我这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