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盛的彻底失势和悄然离去,标志着顾氏集团内部持续数月的权力斗争,暂时画上了一个休止符。沈清辞以雷霆手段清洗了顾宏盛一系的残余势力,提拔了一批真正有能力的少壮派,并与李明轩一起,迅速稳住了因风波而稍有动荡的集团局面。生态联盟的发展也重回正轨,甚至因为清除了内部最大的保守阻力,而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表面上看,顾氏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稳发展期。但沈清辞内心深处,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这不安,并非来自已被击败的对手,而是源于顾宏盛离去时留下的那句充满怨毒和暗示的话——
“你以为赢了?顾家这潭水,比你想象的要深。”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沈清辞的心头。她不相信这只是败犬的哀鸣。顾宏盛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他的倒台如此“顺利”,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玄机?他是否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
为了彻底厘清隐患,沈清辞动用了“影”最核心的力量,对顾宏盛及其核心党羽近几年的所有资金往来、人际联络、商业活动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深度排查。她要知道,顾宏盛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排查工作持续了数周。起初,进展缓慢,顾宏盛行事老辣,很多痕迹都抹得很干净。但“影”的负责人,那位如同影子般忠诚而高效的下属,最终还是从一堆看似无关的海外账户流水和离岸公司注册信息中,剥离出了一条极其隐秘、却令人心惊肉跳的线索。
“董事长,有重大发现。”一天深夜,“影”的负责人通过加密频道向沈清辞汇报,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我们追踪到,在过去三年里,顾宏盛通过其控制的一个海外文化基金会,与林氏集团旗下的一个‘战略咨询’子公司,有过数笔大额资金往来。资金名义上是‘慈善捐赠’和‘项目合作’,但实际流向非常可疑,最终都进入了几个业务关联度极低的空壳公司。”
“林氏集团?”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
林氏集团!本省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地产巨头!其创始人兼董事长林国雄,更是商界传奇人物,以胆大、彪悍、作风强硬着称,人称“林老虎”。林氏早年靠地产和矿业起家,积累了巨额财富,近年来正全力向金融、高科技领域转型,势头凶猛。
顾宏盛,怎么会和林氏有如此隐秘且大额的资金往来?这两家业务交集并不多,一个是传统制造业巨头转型生态平台,一个是地产起家谋求科技新贵,按理说井水不犯河水。
“继续查!查清楚这些资金往来的真实目的,以及林国雄本人是否知情!”沈清辞下令,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影”加紧调查的同时,一个商务邀请函送到了沈清辞的案头。由本省企业家协会主办的“数字经济与未来产业高峰论坛”将在周末举行,邀请顾氏集团董事长沈清辞作为主讲嘉宾之一。而论坛的联合主办方和重量级嘉宾名单中,林国雄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不是巧合!沈清辞立刻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一次近距离观察、甚至试探这位潜在对手的绝佳机会。她决定亲自出席。
论坛在本市最顶级的国际会议中心举行,冠盖云集,名流荟萃。沈清辞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气质卓然,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媒体的焦点。她从容应对,演讲时条理清晰,气场强大,充分展现了“商业女王”的风采。
茶歇时间,沈清辞正与几位相熟的企业家寒暄,一个洪亮而带着几分粗犷笑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哈哈哈……这位就是顾氏的沈董事长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年轻有为,巾帼不让须眉啊!”
沈清辞转过身,看到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红润、穿着定制中式立领西装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约莫六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笑容豪爽,但眉宇间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的霸气和精明。正是林氏集团的掌门人,林国雄。
“林董事长,您过奖了。”沈清辞得体地微笑,与他轻轻碰杯。
林国雄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沈清辞,笑声依旧洪亮,但话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锋芒:“沈总太谦虚了!你们顾氏最近动作很大啊!又是生态联盟,又是智能化转型,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传统生意,冲击得可不轻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我们要是再不加把劲,恐怕连口汤都喝不上咯!”
他这话,看似玩笑,实则暗藏机锋。既点了顾氏的风头正劲,也暗示了林氏在转型中面临的竞争压力,更透露出一种被后来者追赶的、微妙的不悦和警惕。
沈清辞心中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林董事长说笑了。顾氏只是顺应时代潮流,做些尝试而已。林氏根基深厚,资源广阔,真要转型,必然是势如破竹。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向林董这样的前辈学习。”
“学习?”林国雄哈哈一笑,凑近了一些,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近乎亲昵的威胁感,“沈总,商场如战场,光学习可不够,还得懂规矩,知进退啊。有时候,吃独食,容易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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