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出狱，总裁他悔疯了 第9章 火葬场

招标会的结果，如同一声惊雷，在平静的湖面炸开。

顾氏集团，这个调香界的庞然大物，竟然在自家主办的新品牌招标会上，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刚刚注册不到一个月的新品牌——“归来”！

消息传出，商界震动。各大财经版块和时尚头条都被这条新闻占据。“神秘调香师归来，击败巨头顾氏！”“昔日天才沈清辞涅盘重生，剑指老东家！”“顾氏遭遇滑铁卢，商业模式受质疑！”各种标题极尽渲染，将“归来”和沈清辞推上了风口浪尖。

顾氏集团的股价应声下跌。会议室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董事们的质疑、对手的嘲讽、媒体的追问，如同无数把利剑，指向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顾北辰。

然而，比起这些外部的压力，更让顾北辰崩溃的，是内心的惊涛骇浪。

沈清辞在招标会上的那句话——“真正的艺术，是为了让蒙冤者发声”，像魔咒一样，日夜在他脑海中回响。结合她展现出的惊人实力，结合她看穿林氏阴谋的精准，结合她对自己、对顾家那刻骨的恨意……一个他不敢深思、却又无比清晰的真相，呼之欲出！

三年前，那个力挽狂澜、研发出“涅盘”系列的核心技术，真的是沈清辞的手笔？！

那场商业泄密案，难道真的另有隐情？！

那三年冤狱……

不！不可能！他当时查过，证据确凿！是珊珊……珊珊她……

顾北辰猛地甩头，试图驱散那个可怕的念头。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生。他动用了所有力量，开始秘密重新调查三年前的旧案，同时，也查到了沈清辞现在的住址——一个位于老城区、环境嘈杂的旧居民楼。

夜色深沉，乌云压顶，闷雷滚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顾北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来到这里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愤怒、怀疑、恐慌、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即将失去重要东西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他甚至没打伞，任由越来越密集的雨点砸落在他的西装上。

他跌跌撞撞地冲上昏暗的楼梯，来到那扇斑驳的铁门前。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起手，不是按门铃，而是用拳头狠狠砸向房门！

“砰！砰！砰！”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骇人听闻。

“沈清辞！开门！你给我开门！”顾北辰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暴怒和崩溃的质问，“三年前……到底是不是你？！那个核心技术……到底是谁的？！你今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门内，一片死寂。只有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这沉默更加激怒了他，也让他心中的恐慌无限放大。他更加用力地捶打着门板，仿佛要将这扇阻隔了他和真相的门砸碎。

“说话啊！沈清辞！你不是很能说吗？！在招标会上不是伶牙俐齿吗？！现在装什么死？！告诉我真相！”

终于，门内传来一个声音。平静，冰冷，没有一丝波澜，透过门板，清晰地传到他耳中，却比任何尖锐的反驳更让他心寒。

“顾总，输不起吗？”

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招标会的胜负，各凭本事。你在我这里撒泼，有什么用？”

“至于是什么意思……”她顿了顿，语气里的讥诮更加明显，“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你心里最清楚！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成了压垮顾北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自欺欺人，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不是不清楚！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眼盲心瞎到如此地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纵容亲妹妹，将那个真正帮助他、爱慕他的女人，送进了地狱三年！而他们的孩子……也因此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啊——！”顾北辰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所有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昂贵的西裤瞬间被泥水浸透，狼狈不堪。

雨水无情地浇在他身上，冷得刺骨，却比不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寒冷。

“清辞……清辞……”他不再嘶吼，声音变得哽咽，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和哭腔，额头抵在冰冷的铁门上，像是一个忏悔的罪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不是珊她……是不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骄傲如顾北辰，何时有过如此卑微狼狈的时刻？他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顾氏总裁啊！可现在，他就像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在雨中祈求着门内人的一丝怜悯。

就在这时——

“哇啊啊啊——！”

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孩子受到惊吓的、响亮而凄厉的哭声！

是念念！他被门外这可怕的砸门声和男人的嘶吼声吓醒了！

这哭声像一把烧红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顾北辰的心脏！比任何指责和报复都让他痛不欲生！

那是他的儿子！他血脉相连的儿子！却因为他的愚蠢和冷漠，在孤儿院受尽虐待，如今又被他这个亲生父亲，在深更半夜吓得嚎啕大哭！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门，“哐当”一声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沈清辞站在门口，怀里紧紧抱着哭得撕心裂肺、小身子不断颤抖的念念。她身上只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但看着他的眼神，却比这冬夜的雨水还要冰冷千百倍。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指责，甚至没有恨意，只有一种彻骨的、如同看待一件肮脏垃圾般的厌恶和决绝。

雨水顺着顾北辰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抬起头，充满血丝的眼睛乞求地看着她，看着那个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看着那个被他吓得惊恐万分的儿子。

他想伸手去碰碰孩子，想道歉，想弥补……

可是，沈清辞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她只是用身体护紧儿子，目光如同冰锥，狠狠扎在他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

“滚。”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吓到我儿子了。”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后退一步，“砰”地一声巨响，将那扇冰冷的铁门，再一次重重地关上了！

也将顾北辰所有的悔恨、痛苦和乞求，彻底关在了门外，关在了这瓢泼大雨和无边的黑暗之中。

顾北辰僵跪在泥水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听着门内孩子渐渐减弱的、委屈的抽泣声，以及沈清辞轻柔安抚儿子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他周围崩塌、陷落。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输掉了招标，而是输掉了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最基本的尊严和良知。

火葬场的烈焰，终于在这一刻，将他彻底吞噬。

遭受如此重击的顾北辰将如何面对？沈清辞的事业和复仇又将如何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