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道争 第206章 法则拷问 道心抉择

灵犀回廊内，璀璨的星河依旧在无声流淌，那由纯粹思想流光构成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林默和苏婉儿刚刚通过初级试炼，道心经过一番洗礼，更加凝练通透。面对星轨提出的中级试炼邀请，两人没有丝毫犹豫。

“中级试炼，涉及对大道法则的初步理解与抉择，风险高于初级试炼，存在意识迷失于法则信息流的可能。再次确认，是否继续？”星轨理性的声音回荡在意识空间，进行着最后的警示。

“继续。”林默的回答简洁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对力量的追求，对真相的渴望，绝不会因风险而止步。

“我也继续。”苏婉儿的声音同样坚定，经过初级试炼，她更加明确了自己的道路，渴望变得更强，去面对未来的挑战。

“请求已接受。中级试炼启动。试炼内容：法则拷问。请谨守本心，明辨道途。”

星轨的话音落下，林默和苏婉儿周围的星河景象再次扭曲、变幻。这一次，不再是具体的情景幻象，而是直接置身于一片纯粹由无数流动的、闪耀着各色光芒的法则符文和信息流构成的海洋！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只有无穷无尽的、代表着宇宙间各种基础与高阶法则的奥秘碎片，如同狂风暴雨般冲击着他们的意识！

林默感觉自己仿佛被抛入了一个沸腾的法则熔炉。火的暴烈、水的柔韧、金的锐利、木的生发、土的厚重、风的迅疾、雷的毁灭、光的秩序、暗的混沌……无数种法则特性如同针尖般刺入他的感知，试图同化他，或者将他撕裂。

一个宏大、冷漠、如同宇宙本身意志的声音，直接在他的灵魂核心响起，发出直指本源的拷问：

“寂灭，代表终结，归于虚无。汝追求混沌，欲纳万法，然混沌之初，亦源于寂灭之后。汝之道，究竟是在追寻混沌，还是在拥抱最终的寂灭？汝可知，执掌寂灭者，终将被寂灭同化？”

与此同时，一股精纯至极、诱惑力极强的“毁灭法则”本源气息向他涌来，仿佛在说：放弃那艰难的混沌之路吧，拥抱纯粹的毁灭，你将立刻获得足以焚毁星辰的力量！

林默的识海如同被重锤击中，天地炉虚影都剧烈震颤起来。这是一个极其尖锐的拷问，触及了他道途的根本矛盾。但他眼神中的深渊只是微微波动，随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

“荒谬。”林默的意念如同出鞘的利剑，斩开混乱的法则信息流，“寂灭是过程，非是终点。混沌是本源，包容万物生灭。我以天地为炉，正是要炼化万法，包括寂灭本身，成就我的混沌乾坤！同化？唯有弱者才会被力量同化！我林默，将是驾驭寂灭、开辟混沌之主！这毁灭法则，不过是我炉中一剂稍猛的薪柴罢了！”

他非但没有被诱惑，反而主动催动天地炉，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股涌来的毁灭法则本源强行攫取、拉入炉中！混沌之火熊熊燃烧，开始炼化这精纯的毁灭之力，炉身之上的纹路似乎又清晰了一分。那宏大的拷问声音微微一滞，似乎没料到林默如此霸道决绝。

而苏婉儿所经历的，则是另一种形式的法则拷问。

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星空之下，但这片星空是静止的，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条固定的、秩序井然的法则轨迹。温暖、光明、生命、守护……这些代表着星辰之道正面意义的法则力量，如同温暖的潮水般包裹着她，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舒适。

一个温和、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星辰之道，在于秩序，在于守护，在于引领光明。回归正统，遵循这亘古不变的星图轨迹，你将能最快地提升力量，继承星辰剑宗的遗志，成为新的希望之光。何必去触碰那些危险而不稳定的力量，比如生死平衡，比如那寂灭行者身上的混沌？那只会让你偏离正道，坠入歧途。”

同时，另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代表着“变异”、“异常”、“超越常轨”的法则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在她感知的边缘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那是她在生死湖中领悟的、偏离纯粹星辰秩序的力量。

苏婉儿的意识在温暖的秩序星海中沉浮，几乎要点头同意。是的，遵循正道，安稳变强，似乎是最佳选择。但当她看向那缕微弱的“异常”法则时，脑海中却浮现出林默那逆天而行的身影，想起生死平衡带来的蜕变，想起北辰将军所说的“希望亦然”。

她猛地清醒过来。

“不。”苏婉儿的意念如同清泉，涤荡着诱惑，“星辰之道，若只有固守秩序，何以应对‘寂灭之暗’那般超越常理的灾难？光明固然温暖，但若不懂黑暗，何以真正理解光明？生死平衡，看似异常，却是宇宙间最真实的法则体现之一。我的道，不应是僵化的轨迹，而应是如同星河般，既有恒定的核心，也有爆发的超新星，有孕育生命的星云，也有吞噬一切的黑洞！是包容与演化的道！”

她主动将意识探向那缕微弱的“异常”法则碎片，用自己的星辰之力去温养它、理解它，而不是排斥它。那温暖的秩序星海似乎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嗡鸣，但无法再动摇她的决心。

法则信息的狂潮渐渐平息，那宏大和温和的拷问声音也消失了。两人再次回到了灵犀回廊，但感觉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灵魂战争，精神上都感到一丝疲惫，但眼神却更加深邃。

“试炼者林默，通过中级法则拷问。评价：道途明确，意志如铁，具备以自身之道统御外法的潜力与决心。解锁‘混沌’‘寂灭’相关部分高阶法则信息访问权限。”

“试炼者苏婉儿，通过中级法则拷问。评价：道心通达，不固于成规，具备兼容并蓄、演化星河的潜力。解锁‘生命’‘秩序’‘变异’相关部分高阶法则信息访问权限。”

星轨的声音响起，同时，两股庞大的、经过梳理的法则信息流，分别涌入林默和苏婉儿的意识中。这些信息并非直接提升力量，而是关于他们各自道途的更深层理解和运用技巧，价值无可估量。

林默闭目消化着关于混沌与寂灭法则的精妙阐述，许多之前修炼中的疑惑豁然开朗。苏婉儿则沉浸在对星辰生命法则和变异平衡的感悟中，感觉自己对星髓的掌控和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中级试炼通过。权限提升至四级访问者。”星轨继续宣布，“四级权限，可解锁‘最终协议’核心数据库百分之六十内容，包括‘星火计划’核心执行方案、‘方舟计划’关键技术难点、‘溯源计划’部分中期成果。同时，开放‘秘藏星阁’浏览权限（部分区域），并可申请定制化资源辅助。”

更大的权限，意味着更接近核心秘密。

然而，星轨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进行某种复杂的计算，然后以一种更加郑重的语气说道：“鉴于两位试炼者表现出的独特潜质与道途，特别是试炼者林默所展现的‘混沌寂灭’特质，以及试炼者苏婉儿的‘演化平衡’倾向，现触发隐藏条件，提供一项特殊选择。”

“选择一：按部就班，继续提升权限，逐步了解并可能参与‘最终协议’。”

“选择二：跳过部分流程，直接接触‘最终协议’最高机密之一——‘归零协议’的初步概念与适配性评估。警告：此选择风险极高，‘归零协议’信息本身即带有强烈概念污染性，适配性评估过程可能引发不可预知后果，甚至直接导致意识消亡。请谨慎抉择。”

归零协议！最高机密！

林默眼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他追寻的答案，他感觉与自己道途密切相关的部分，很可能就在这其中！

苏婉儿则是心中一紧，担忧地看向林默。直接接触最高机密，还是如此危险的协议，这抉择太过重大。

林默几乎没有思考，直接看向苏婉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这是我必须走的路。你可以选择退出。”

苏婉儿看着林默那决绝的眼神，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她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起自己立下的誓言，深吸一口气，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不，我也去。我的星辰之道，若是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又何谈演化与守护？”

林默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转而对着虚空道：“星轨，我们选择二。”

星轨沉默了片刻，似乎再次确认他们的选择。“选择已记录。启动‘归零协议’初步概念传输与适配性评估程序。再次警告，风险极高，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开始。”林默和苏婉儿异口同声，两人眼中都闪烁着义无反顾的光芒。

灵犀回廊的光芒开始收敛，周围流淌的星河仿佛凝固了。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信息流都要沉重、晦涩、甚至带着一丝不祥气息的意念波动，开始缓缓降临，如同一个古老而恐怖的真相，即将揭开幕布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