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欣瞳连忙上前扶起叶孤城,又示意众人起身:“诸位快快请起!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是我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不必行此大礼。眼下,我们更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和周密的计划。”
她将手中那份破译出来的、记录着被俘天启将领和行政官员名单的电报纸,郑重地递给任我行:“任大哥,你久在军中,又熟悉天启官场的人物,你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真正有才能,并且是忠心耿耿,能够为国为民,而非为某个皇子效命的栋梁之材?”
任我行肃然起身,接过名单,走到煤油灯旁,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翻阅。他一边看,一边微微颔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轻轻摇头,口中念念有词,回忆着这些名字在天启官场中的过往传闻与实际表现。
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风声呜咽,和任我行偶尔发出的低沉沉吟。宋欣瞳没有催促,她知道,任我行此刻正在进行一项至关重要的筛选。这不仅仅是挑选几个人,更是在为即将展开的大业,寻找可以信赖的基石。
良久,任我行才整理好思绪,将名单交还给宋欣瞳,语气带着几分肯定,也带着几分遗憾:“欣瞳,这份名单我仔细看过了。天启朝廷,历经数代,积弊甚深,真正有才能又清廉忠勇的官员将领,实在是凤毛麟角,大多都在之前的抵抗中牺牲了,或是被排挤打压。剩下的这些……”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其中,林泽安大人,是处理政务的一把好手。此人我有所耳闻,为官清廉如水,刚正不阿,颇有古大臣之风。他曾经官至右丞相,后因看不惯朝中党争倾轧,以及部分皇子的昏聩无能,仗义执言,多次被贬,却不想此次也沦为战俘。若能将他救出,委以重任,处理地方行政,安抚民心,稳定后方,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右丞相?”宋欣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一个有能力、有操守的行政官员,对于建立稳固的根据地至关重要。
“还有一位,”任我行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又有几分期待,“董必胜将军。此人是从咱们天启飞虎师出来的,一身是胆,作战勇猛,战术思想也颇为灵活。可惜啊,脾气太过火爆,嫉恶如仇,不懂得官场的弯弯绕绕,经常顶撞上司,所以一直不受待见。这次被俘前,听说只是在一个内陆小城镇当守备军参谋长,简直是大材小用,埋没了他的军事才能和带兵经验。”
任我行越说越兴奋:“若能将他救出,加以重用,让他担任这七个军的集团军司令员,我敢打包票,他绝对能把这支刚经历过失败和被俘打击的队伍重新整合起来,捏合成一支铁军,确保天北府不失!甚至,以他的性子,或许还能主动出击,收复几个州府,打出我们的威风!”
“林泽安,董必胜……”宋欣瞳默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将它们深深记在心里。这两人,一文一武,似乎正是她当前最急需的人才。“任大哥,还有其他人吗?”
任我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名单上其他人,要么是酒囊饭袋,平日里只会搜刮民脂民膏,要么就是些纸上谈兵的酸儒,夸夸其谈尚可,真要让他们办实事、领兵打仗,那是万万不行的。或许,其中有些人也有一颗忠于天启的心,但能力……唉,恐怕还不如一个有血性的平头百姓管用。勉强要用的话,韩乐劲、斐昌勇、张德才这三人,在各自的领域里还算有些微末之才,可以酌情使用,担任一些辅助性的职务。”
宋欣瞳微微颔首,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早有预料。天启积弱,非一日之寒,人才的凋零也是必然。能找到林泽安和董必胜这两块璞玉,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站起身,走到漏风的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海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暗,望向了远方的琴岛城,望向了更遥远的八岐本土,甚至望向了那深不可测的星空。
“任大哥,孤城,诸位兄弟,”宋欣瞳缓缓转过身,煤油灯的光芒勾勒出她坚毅的侧脸,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经有了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屏息凝神。
“我们目前的优势,在于八岐尚未察觉我们的到来,在于我们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更在于我们拥有出其不意的机动性和你们这些以一当十的勇士。”宋欣瞳的语气平静,却充满了智慧的光芒,“而我们的劣势,在于兵力相对他们在琴岛城的驻军而言,依然单薄,且我们不能暴露真实实力和最终目的。”
她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点在琴岛城的位置:“琴岛城,是八岐第四战区的司令部所在地,也是他们囤积军火物资、转运战俘的枢纽。拿下琴岛城,就等于斩断了八岐在北冥大陆的一条运输线,也为我们后续的行动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怎么拿?”任我行问道,这是关键。琴岛城防卫森严,八岐驻军人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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