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腾龙关古老的城墙上,给那些斑驳的砖石和垛口都镀上了一层不祥的暖色。关下,并非往日商旅往来、驼铃声声的和平景象,而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钢铁洪流与人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柴油味、汗水味、以及一种无形的,却几乎能凝固血液的紧张气息。
宋欣瞳站在己方重型坦克师营地的一处临时高地上,举着高倍望远镜,眉头紧锁。她并非前线作战人员,而是大舜皇家技术学院的一名学生,因兵部的征调令来到这里。原本以为只是近距离观摩一下边境对峙,感受一下军旅氛围,却没想到,这“见习”眼看就要变成一场亲历地狱的“实习”。
战争的阴云,比她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浓厚。
望远镜的视野里,是大舜王朝联军的阵地。不仅仅是大舜自家的部队,那些装备风格略显粗犷、士兵肤色更深、军旗上绘着金色果实图案的,是金果王朝的援军;而那些盔甲锃亮、战机设计充满了力量感与神话符号、士兵眼神锐利如鹰的,则是来自遥远西方的宙斯王朝兵团。三国联军,号称“神武同盟”,在腾龙关一线铺开,各式先进战斗机密密麻麻地停放在临时机场,机翼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数量足有百万之巨,仿佛一片沉默的金属蜂群,只待一声令下,便会遮天蔽日。
而更远处,地平线上,无数钢铁怪兽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那是千万辆坦克和自行火炮,它们的炮管直指天空,仿佛在无声地咆哮。再往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各式战车,从装甲运兵车、步兵战车到后勤保障车辆,数量竟以亿计,车轮滚滚,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都碾为齑粉。地面上,身着不同制式军装的步兵方阵如林,骑兵部队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难以计数的人头攒动,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山河的力量。
“乖乖……这是把压箱底的家当都搬出来了吧?”一个略带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在宋欣瞳身边响起。
她转过头,看到同班同学柳如烟正捂着小嘴,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柳如烟家境优渥,平日里有些娇憨,但此刻,那娇憨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的震撼与恐惧。
“何止是压箱底,”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慕容雪。她一向冷静自持,此刻脸色也有些苍白,“这已经是倾尽国力了。你看对面。”
宋欣瞳将望远镜缓缓移向关隘另一侧,视野所及,是同样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军阵。那是大尧王朝领衔的“万邦联军”。大尧的军队稳如磐石,气势沉雄。而他们身边,是士兵身着厚重大衣、装备带有明显冰雪风格、军旗上是呼啸寒风图案的冰雪王朝部队,他们来自极北之地,耐寒善战;另一边,则是肤色各异、装备风格灵动多变、不少士兵带着海洋气息的万岛王朝联军,他们驾驭着特殊的两栖战车,如同来自海上的精灵。
“大舜拉来了金果和宙斯,大尧就请来了冰雪与万岛……”赵胜男,这个平日里性格有些泼辣、颇有男儿气的女生,此刻也难得地沉默了,她低声道,“这是要把整个大陆都拖下水啊。”
是的,这已经不是两个王朝之间的边境摩擦,而是两大军事同盟的全面对峙。腾龙关,这座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此刻成了全世界目光的焦点,也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宋欣瞳放下望远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她能看到,远处的城镇,原本应该是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的景象,此刻却也被各式军服的士兵填满。民房被征用,街道上充斥着军车,孩子们好奇而恐惧地躲在门后张望。空气中,除了紧张,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一旦打起来……”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这百万架战机,千万辆坦克……每一次齐射,每一次冲锋,都意味着多少生命的消逝?”
宋欣瞳的心沉了下去。她本体是优秀的军事家,指挥过很多场大规模的集团军战役。她能想象到,一旦那道进攻的命令下达,天空将被爆炸的火光染红,大地将在履带下呻吟,河流将被鲜血染红。双方投入的兵力如此庞大,伤亡数字将不再是冰冷的统计,而是以“亿”为单位计算的恐怖灾难。
“亿……”赵胜男喃喃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数亿个家庭,将失去他们的丈夫、父亲、儿子、兄弟……”
“顶梁柱倒了,”慕容雪轻声补充,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些家庭,就会支离破碎。老人无人赡养,孩子无人抚育,妻子失去依靠……战争留下的,不仅仅是废墟,更是无数代人都无法愈合的创伤。”
宋欣瞳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可能的画面:断壁残垣中哭泣的孩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老者,倚门望夫不归的妇人……这些画面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她来这里,是为了学习如何用技术让国家更强大,让人民生活更美好,而不是为了见证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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