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越听越心惊,宋欣瞳所说的,很多都是外科领域的高深技巧,甚至有些是她在课堂上都只是听过概念,尚未深入研究的内容。她甚至能提出一些在极端条件下的替代方案和应急处理措施,其思路之清晰,考虑之周全,远超一般的医学院教授。
“欣瞳……这些……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柳如烟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宋欣瞳眨了眨眼,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书上看的呀,梦里学的呀。姐姐你别管那么多,先记下来。比如这个,‘交叉韧带重建’,用自体肌腱还是异体肌腱,各有什么优缺点,术后怎么康复……哦,对了,战地条件简陋,异体肌腱估计没有,那就想办法找替代材料,或者做功能重建。总之,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医生不能让条件限制死。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保住伤员的命,尽可能保留他们的功能。他们是战士,能站起来,就能继续保家卫国。”
她的话语,虽然朴实,却透着一股坚韧不拔的力量和悲天悯人的情怀。柳如烟郑重地点点头,将宋欣瞳传授的每一个字都铭记在心。她知道,这些知识,未来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战地医院,将是她手中最有力的武器。
随后,宋欣瞳转向慕容雪:“二姐,轮到你了。建筑设计专业,听起来好像离战场厮杀远一点,但你想想,战场的地堡、城防工事,是不是最容易被摧毁的?敌人的炮弹可不是吃素的,一下就能把你精心设计的‘艺术品’炸回石器时代。所以,你要学的,不是怎么设计得美观大方,而是怎么用最少的材料,打造出最坚固耐打的‘乌龟壳’。”
慕容雪眼睛一亮,来了兴趣:“欣瞳,你有什么高见?我们在学院学的都是经典的建筑理论,讲究对称、比例、美感。至于防御性……更多是考虑防火防盗,没考虑过抗炮弹啊。”
“那是因为你们的老师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洗礼。”宋欣瞳小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架势,“二姐,我问你,同样是一立方米的混凝土,是做成实心的抗打,还是做成带空腔的,或者内部有特殊支撑结构的更抗打?”
慕容雪沉吟片刻:“实心的,应该更重,更坚固吧?”
“非也非也。”宋欣瞳摇头晃脑,像个小夫子,“这就涉及到‘应力分散’和‘能量吸收’的原理了。实心的,炮弹打上去,冲击力集中一点,容易碎裂。但如果我们设计成‘蜂窝状’结构,或者内部有‘拱券’、‘穹顶’这样的力学结构,炮弹的冲击力就能被分散到整个结构体上,从而提高整体的抗打击能力。 还有,速干水泥和钢筋的运用,不是简单地把钢筋插进水泥里就完事了。钢筋的密度、排列方式、与水泥的结合度,都有讲究。”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和几根牙签,比划道:“你看,这个苹果是水泥,牙签是钢筋。如果我把牙签胡乱插进去,它可能还是一掰就碎。但如果我按照一定的规律,纵横交错地编织起来,再灌上水泥,它的强度就会大大增加。这就是‘钢筋骨架’的作用。而且,工事的外形也很重要。别搞那些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那是给敌人的炮弹提供最佳着弹点。要做成‘圆弧形’或者‘斜坡形’,让炮弹打上去容易‘跳弹’,或者顺着斜坡滑走,减少直接冲击力。”
宋欣瞳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从地堡的射击孔角度如何设计才能兼顾火力覆盖和射手安全,到如何利用地形地貌进行伪装,如何设置反步兵障碍和陷阱,甚至连工事内部的通风、排水、弹药储存空间都考虑到了。这些知识,完全超出了慕容雪在皇家技术学院所学的范畴,充满了实用主义的智慧和残酷战争环境下的生存哲学。
“欣瞳,你这些‘歪理邪说’……哦,不,是真知灼见,简直闻所未闻!”慕容雪兴奋地说,“太有意思了!用最少的材料,办最大的事,这简直是建筑设计的极致追求啊!”她感觉自己像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眼前豁然开朗。
“不是歪理邪说,是实战经验。”宋欣瞳纠正道,小脸上满是认真,“二姐,你记住,战场上的建筑,首先是武器,其次才是建筑。它的唯一使命,就是保护里面的人,杀伤外面的敌人。美观?那是战后重建时才需要考虑的奢侈品。现在,你的设计图上,每一条线,每一个结构,都要为‘生存’和‘战斗’服务。这就像人生,有时候,我们需要放弃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才能更好地立足于这个复杂的世界。”
最后,宋欣瞳转向赵胜男:“三姐,咱俩是同行,都是玩机械的。战场上的那些铁疙瘩——坦克、高射炮、迫击炮、直升机、战斗机、越野战车,它们是战士的第二生命。但这些铁家伙,在恶劣的战场环境下,也容易闹脾气,出故障。你的任务,就是让它们‘健康长寿’,并且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赵胜男性格最是火爆直接,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小不点,你这话我爱听!修武器,改装装备,这才是爷们……哦不,是老娘该干的事!快说说,有什么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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