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黑袍男子站在江面上,双眼紧紧注视着自己面前,他花了大力气凝聚的浓浓的黑气,这正是他的神通之一,名为“溯源”。
别看这团黑气仅有一尺见方,却是这个男子耗费不少魔气凝聚出来的,甚至还耗费了他的一滴精血,即便是他,失去的精血想要补回来,也是不太容易的,并且需要很长时间。
可是,对于他们魔族来说,做这些事那简直是太过寻常了,无非就是再多吞噬一些饱含精血的修行之辈,管他是人也好,妖也罢,甚至是他们魔族之众也无不可,只要能成,谁都无所谓,前提就是能吞噬得了,就算使用阴谋诡计,或是坐收渔翁之利亦可。
而这“溯源”之所以会有如此之大的消耗,就是由于它对抗的是苍天,这个神通算是从苍天手中硬生生地截取一丝天机。
天机不仅有未来的预兆,也有过去的轨迹。
就苍天而言,未来之事本意注定,但是却非一定发生,存在着无可预知的变数,所以难测,正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遁去的“一”便是那存在的变数,而这变数“一”既是“来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影灭,行犹响起”,即便是苍天也无法掌控。
而过去之事虽已既定,但是想要窥之全貌,亦是难事,毕竟桩桩件件繁杂诸事汇聚一起,才会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只要期间有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发生,那结果也许就会改变,妄图以一面而窥全貌,宛如“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莛撞钟”,难似登天。
此刻,男子血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写的都是不可思议,语气亦是惊疑不定:“怎会如此?金雷怎么消散了?雷劫没有落完,敖彻也没有陨落,为何劫云会消散?”
男子从面前的浓浓黑气里,清晰地看到,那团闪着夺目金光的劫云不知为何突然消散了,就连满天的乌云也随着劫云一同消失,久违的金阳重新闪耀出耀眼的光芒。
男子本就知道那酝酿金雷的劫云消散了,并且那可劈死敖彻的诛魔金雷也没有落下来,以及敖彻还存留有一丝生机,可是这为何会发生,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在此施展神通“溯源”,就是为了找到这一切的原因。
可是,就算他的猩红的双眸瞪得再大,也看不到为何会发生这个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黑气中,只能看到江心上的敖彻,那时的敖彻已经化为蛟龙状态,并且还陷入昏迷之中,在他身旁,则是刚刚奔到近前的敖旌泓,以及岸边站着的敖霜若,从这两个小辈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此刻有种劫后重生的喜悦,除此之外,再也没看到任何人。
“不对!这丝天机不对!定然是有人扰乱天机了,只是那人在哪?”男子瞬间想透了一切,他面目狰狞的怒吼着,毕竟能扰乱天机,阻止诛魔金雷的肯定不是寻常之辈。
男子心中不甘,迫切的想要追寻答案,他森白的尖齿咬住唇角,尖齿刺破唇角,丝丝黑墨般的血液顺着唇角渗了出来,只是他一点都不在意。
下一刻,他伸出手,胡乱抹了下唇角,而后双手再度在面前指尖相对的抱成圆形,又一次使用了他的“溯源”神通。
男子面前的黑气更加浓郁了,那团黑气也由原先的一尺见方向外扩大了几近半尺,黑气中映射的景象也不再是原本的范围,能看到的东西多了近一倍之多,并且他苍白的面色变得更惨白了一些。
男子紧紧盯着黑气映射的景象,敖彻历雷劫的景象再次回溯一遍。
男子双眸不住的转动,不肯放过景象中的任何一个细节,这次,直到金色劫云再次消散,他更是一无所获,仿佛那劫云就是自动消散的,没有任何人为干预的样子。
男子即便此刻在不甘心,也无能为力了,他已经做到他能做的了,就在他散去黑气的那一瞬间,他突然看到了景象中的江面晃动一下,浮出江面的正是没有回应他的溟幻。
男子心念一动,当即察觉到,这个没有回应他的蜃兽溟幻肯定知道所有真相,于是,他不再耽搁,赶忙伸手掐指推算。
半晌之后,男子的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而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怎么会这样?非生非死,生死之间?那是在何处?”这正是他推算的溟幻的所在,非生非死,似生似死,不在此岸亦非彼岸。
这下,男子就更疑惑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萦绕在他的心间,他的目光微凝,心道:‘不行,此处有危险,并且天机已被蒙蔽,不可久留!要快快找出那个小老鼠,而后不再来了!’
一念起,男子脚步微动,转眼便化作一团黑雾,失去了踪影。
不久后,吴桐县城外江畔的一片树林中,那个黑袍男子站在一棵大树下,他一手持着一柄通体泛着血色光芒的宽背大刀,另一手正缓缓的拂过刀背后面嵌着的九枚圆环,眼神却盯着面前的白毛怪牛,戏谑地说道:“老泥鳅终是没了气息,不管是不是死于雷劫,反正他已经陨落了,你说说,要怎么把那只小老鼠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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