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对于玉鼎阁黑棚下的元和帝来说,却是显得有些焦急了,他时不时的盯着棚外的天空,看那恼人的春雨是否小了一些,时不时的会瞥眼瞅瞅雨中的莫无生在做些什么。
黑棚下除了坐着的元和帝,还有站在一旁的高士,高士并不关心是否在下雨,他在意的只有院子当中的莫无生。
莫无生则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供桌旁,似乎在等待着吉时的到来,亦或是等待了雨止风歇。
莫无生仰面朝天,闭着双眼,任由冰冷的春雨落在脸上,好在春雨细若牛毛,还不能浸透他身上的那件绛褐色法衣。
院子中安静却又显得有些诡异,只能听到细雨落在黑棚上发出的“索索”声,时光便在这种气氛中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屋檐下,大幡顶端立着的那只夜鸮好奇的瞪着大眼睛,看着雨中的莫无生,忽然它像是察觉出了什么,突然绷紧身子“唬唬”的叫了起来,那叫声低沉而短促,瞬间便引起了元和帝和高士的注意,而莫无生却好似没听到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元和帝不敢直视夜鸮,只得斜眼瞧过去,发现夜鸮注视的并不是自己,便放下心来,而高士听到夜鸮的叫声,不禁皱了皱眉头,顺着夜鸮目光的方向看着莫无生,而后细细感受着院中的气息变化。
下一刻,高士目光微凛,俯下身子,在元和帝耳边低声说道:“陛下,要当心这人,那夜鸮的叫声像是在警示,并且奴婢察觉出他释放出的气息不像是良善之辈!”因为高士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元和帝感受不到这股气息,可是他相信高士并不会欺骗自己,便问道:“那该如何是好?马上就要一刻钟就要到了!”
高士也不知要如何做,只能摇摇头,道:“陛下小心些,一旦发现不对,就站在奴婢身后,奴婢定会护住陛下的!”
夜鸮见自己的叫声不能引起元和帝和高士的注意,便默默的闭上嘴,就像此事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不再发出任何声响,而双眼却一刻不停的在院中扫视着,似是要找到什么一样。
忽的,院中仰面朝天的莫无生一下睁开双眼,眼中射出两道凝为实质的幽芒,只是这幽芒离开双目约半尺,便消散在空气中。
莫无生回过头,看着棚中的元和帝,道:“陛下,吉时已到,莫某现在就要开台做法了,您看好了!”
元和帝闻言,看了看半空,道:“可雨还未停,能行么?”
莫无生脸上随即露出得意之色,冲着元和帝笑了笑,眼中尽显神秘的神色,道:“莫某现在就让这恼人的雨停下来!”
说罢,莫无生抬腿便走到屋檐下,朝着大幡走去,而夜鸮见莫无生走来,似乎不愿与他接近一样,舒展双翅,迅捷无声的飞离大幡,朝着黑棚而去。
莫无生本想着夜鸮会一直落在大幡上,自己就可以手持大幡施法,顺带影响幡顶那只夜鸮,让它更听话,却没想到夜鸮会提前离开,不过他也不在意,本来这夜鸮对他而言,就是个摘花的工具而已。
棚下的元和帝见状,吓得浑身一颤,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梦中夜鸮的诡异妖法,可是此时他只能强装镇定。
好在一旁的高士似乎察觉到了元和帝的不安,也看到了飞来的夜鸮,于是便向前斜跨一步,站在元和帝面前二尺的地方,恰好立在元和帝与夜鸮之间。
夜鸮并没有进入黑棚,而是略略偏了偏身子,就落在棚顶的一角,任由春雨落在它那银灰色的羽毛上。
高士见夜鸮落在棚顶,不会对元和帝有任何的威胁,便又向侧方挪开一步,不再阻挡元和帝的视线,而元和帝见夜鸮并没有像在梦中那样禁锢自己,便缓缓舒了一口气,就将视线落在了莫无生的身上。
莫无生抓起大幡便来回到供桌前,只见他将大幡立在里面,而后轻轻晃动大幡,那幡面之上立刻浮现一朵惨白色的火焰。
莫无生双眼微缩,嘴角已然高高扬起,喊道:“陛下,看好了,莫某这就让雨停!”
说罢,莫无生从怀中抓出一张两指宽一扎长的黑色纸条,这纸条上用红色线条弯弯曲曲的勾勒出一幅看似毫无规则但是却有十分玄奥的图画。
高士视线掠过那张诡异的黑色纸条,侧过头,只是目光依然落在莫无生身上,对着元和帝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若奴婢所料不错的话,这纸条叫做符箓,只是寻常符箓都是黄纸,可他这怎么是黑色的,有些奇怪!”
元和帝双目紧紧盯着莫无生,一脸凝重的表情,口中只是“嗯”了一声,就不再吭声,高士也适时的回过头,同样紧盯着莫无生。
只见莫无生将黑色符箓递到幡面浮现的那朵惨白火焰上,转眼间,惨白火焰便被黑色符箓所吸收,与其说吸收,不如说黑色符箓吞噬了那火焰,与此同时,黑色符箓便燃起了惨白的火焰。
当黑色符箓燃烧的那一刻,玉鼎阁的院中便平地起了一阵狂躁的旋风,那风的中心便是那张燃着的黑色符箓,随后那旋风直冲云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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