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农民的奋斗史 第9章 徐重山退走薛城

“杜冲，你可愿为我前锋，出面劝降雄虎吗？”

千叶县城外，徐重山看眼前紧闭的城门笑道。

雄虎没有出城与他野战，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又没有携带攻城器械，若是现场制作得花费多少时间，所以劝降是最好的选择。

杜冲虽然不愿面对雄虎，但也没有理由拒绝徐重山的命令，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四五人打马靠近城门。

估摸着距离差不多的时候，杜冲勒马而立，对着城头大喊：

“雄虎，鸣风谷一战，徐县尉略施小计便杀伤数百、俘虏近千叛军，诸位头领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你现在已成孤军一支，与其拼死抵抗，白白丢掉兄弟们的性命，何不倒戈卸甲以礼来降，仍不失司马之位。”

城头上诸多义军闻言大惊，王恒更是面色变幻不停。

单信掐指一算，若杜冲并未说谎，那义军除了他们，简直就是惨败。

一时间，他既担忧舅舅风元山的生死，又替顾冒顾安等新识之人怜惜。

雄虎也不遑多让，心神震动手足无措的他只能凭借本能喝问：“谁死了？”

“李子龙。”杜冲声音哽咽，雄虎勉强听得清。

“不可能！”雄虎睁大双眼，猛地摇头吼道：“李五哥他实力在我之上，比我聪明百倍，他怎么会死？”

“老六，此事我亲眼所见，绝没有骗你。”杜冲回道。

“那你为何不救他，不为他报仇？我们当初不是说好要同生共死的吗，你难道都忘了吗？”雄虎大怒，指着杜冲怒斥。

“我没忘！”杜冲泣声，“犹记得当初相识时，我们兄弟三人一见如故，畅聊数个时辰，好不快活。”

“可其他兄弟怎么办？父老乡亲们怎么办？”

“他们信任我们，才把儿子，丈夫，兄弟，父亲交给我们，期望我们带着他们建立一番新天地。”

“奈何我等没本事，识不破徐县尉的计策，导致全军覆没。我若不降，兄弟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你忍心吗？”

听着城下杜冲的狡辩，雄虎无法反驳，只能悲痛地大叫。

“老六，降了吧！降了就不会再有兄弟死去，大家都能平安回家。”

杜冲继续高呼，让身后知道真相的骑兵越发鄙视他的人品。

而城头上，雄虎麾下的佰将，屯长都有些意动，纷纷期待地看向雄虎。

雄虎也有些犹豫，若他孤身一人，自然要拼了命为李子龙报仇。

可现在500人的性命都压在他的肩膀上，他自认没资格为这500人做决定。

突然，雄虎灵光一闪，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既然不愿为众人做决定，那就把选择权还给他们不就成了。

雄虎刚想将打算说出来，身旁有两人同时开口：

“不能降！”

众人视之，乃是王恒和单信。

王恒诧异地看了单信一眼，然后微笑着做出请的手势。

单信也不胆怯，朝众人拱手道：

“雄头领，诸位兄弟，不能降，降了我们就成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相反，若是我们死守，或许会迎来转机。”

“转机何在？”雄虎立即发问。

若是有得选，他最不愿投降。

“转机在奉朝县，在王二头领，在古化玉安二县。”单信幽幽回道。

既然风元山没死没降，他的理智自然回归。

古化玉安二县也属于义军的地盘，若是这两地的义军派兵来援，确实能解千叶之危。

雄虎不傻，瞬间明白单信的意思，当即朝单信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我们有援军，官兵就没有吗？”

这时某位屯长突然开口，眼中写满了担忧。

虽说义军四起，但目前的确是朝廷的势力最大。

单信恨恨地瞪了此人一眼，只觉得此人太讨厌。

王恒见状插话道：“官军还真没有援军。大虞王朝有规定，调兵前往异地需要朝廷的批准。”

“而且诸位想过没有，若是官军真的能拿下我们，为何还要劝降？”

“你这话什么意思？杜头领不是说了为了减少伤亡吗？”那位屯长不解道。

王恒听后大笑，冷声道：“朝廷什么时候在乎平民的死亡？相反，杀伤越多，他们的功劳越大！”

众人默然，想起朝廷的所作所为，杀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若不是活下去了，谁会造反啊！

“诸位，你们还在想什么？就算朝廷承诺不杀我们，放我们回家。等我们真的投降了，他们就一定会履行诺言吗？”

“你等怕不是忘记那一年到头都征不完的税，服不完的役。”

“退一万步来说，他们真的让我们回去了，那些死在我们手中的朝廷鹰犬的亲朋好友会放过我们吗？”

说到这，单信停顿了片刻，举臂道：“诸位，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唯有反抗，唯有抗争，才能活下去。”

“单信说的对，我等与官军早就势不两立。”雄虎第一个出来呼应。

说罢，他更是挽弓搭箭射向城下还在哭泣的杜冲。

嗖！

破风声响起，杜冲面色大骇，只以为此生要交代在这。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把长枪突兀出现将箭矢击飞。

小命得保，杜冲没再犹豫，捡起落在地上的箭扭头就跑。

“禀报县尉，属下无能。贼首雄虎不识天数，冥顽不灵。”

“等攻城器械造好，请县尉允我带头先攻，必能斩下雄虎头颅来见。”

杜冲刚回到徐重山跟前，便立即下跪，双手高举那支箭矢表忠心。

“来不及了。”徐重山摇头叹息。

杜冲诧异抬头，心想又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徐重山没有隐瞒杜冲的打算，似笑非笑道：“我的人发现败军在西丫口聚集，你说这是为何？”

杜冲闻言呆愣当场，背叛带来的愧疚感更是散去大半。

他真的很想知道，风元山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杜冲，你说我是直接走好，还是再努力一下？”徐重山又问道。

“无论县尉做什么选择，属下都愿为前驱。”杜冲沉声回道。

“县尉，若是攻城，属下有一妙计。”

听到徐重山有意攻城，其麾下佰将曹燕突然开口。

“速速说来。”徐重山大喜。说到底，他真的不想如此狼狈离开。

曹燕也不废话，立即将自己的计策奉上：

“我等可以寻个理由送俘入城，然后将精锐参杂在俘虏中。等到攻城时与我等里应外合，便能轻松攻下此城。”

徐重山还在思索，杜冲已开口否绝：

“此计万万不可。你等有所不知，雄虎的500精锐是从各个屯抽调的，所以官军在俘虏中是藏不住的。”

“那就不用官军。”曹燕仍不气馁，继续建言道：“用杜佰将麾下人马，效果也是一样的。”

杜冲当然不同意，刚想辩解，徐重山大手一挥笑道：“好了，你等不必多言。此事我已有计较，我们撤兵去薛城。”

……

千叶县城的城头上，看着远去的官军，雄虎等人犹有几分不信。

就在几分钟前，徐重山派来使者，以50名俘虏的性命和撤兵为代价，要求义军善待千叶县子民并礼送爱国官吏及家属出境。

雄虎等人当然不信，但此事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坏处，也就允了。

没想到徐重山说到做到，真的撤兵并留50名被绑住的俘虏在原地。

“真的走了，不会有诈吧？”雄虎扭头看向一旁的单信和王恒。

单信还在思考，王恒却已开口：“没有诈，毕竟那50个俘虏离城门够近，我们完全可以在官军返回前带人进来。”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