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风水录 第130章 苗寨后山巧布阵

沈竹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悬棺古墓他知道，那地方偏僻得很，周围全是瘴气，平时连采药人都不敢靠近。蛊王躲在那里，倒是选了个好地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问。

“我们要尽快回苗寨。” 乌林答氏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语速很快，“寨老知道那座悬棺古墓的底细，我们得和他商量对策。蛊王的人随时可能追过来，我们必须在他动手前做好准备，把天枢藏好，再想办法对付他。”

沈竹礽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紧迫感。他把《青囊经》重新裹好，揣回怀里，又摸了摸沈砚之腰间的天枢 —— 那东西触手冰凉，像是有生命似的，轻轻搏动着。“好，火车明天一早就到湘西站，我们下了车就直奔苗寨，不能耽误。”

接下来的火车旅程，几乎成了一场紧张的 “备战”。乌林答氏把竹篮里的鹿骨和铜铃放在桌上，开始教沈砚之辨认蛊王的蛊虫。她拿起一根鹿骨，指着上面的符咒说：“蛊王养的蛊，和普通的蛊虫不一样。他的蛊虫身上会带黑纹，爬过的地方会留下淡淡的腥气，像腐鱼的味道。你要是看到这种虫子，千万别用手碰，得用这个 ——” 她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草药，打开来，里面是晒干的朱砂根和雄黄石，“把这两种草药磨成粉，撒在虫子身上，它们就动不了了。”

沈砚之听得格外认真，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把乌林答氏说的话一条一条记下来，连草药的样子都画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年纪小，本事不如阿爸和乌先生，可他不想拖后腿，多学一点，对抗蛊王时就能多帮一点忙。

阿妹也凑了过来，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几个油纸包，里面是她收集的解蛊草药。“乌先生，我之前用七叶一枝花解过普通的蛊毒，可要是遇到蛊王的蛊，是不是不够用？” 她问。

乌林答氏接过阿妹手里的七叶一枝花，闻了闻，点了点头：“这草药是好东西，可对付蛊王的蛊，确实差了点。你得在里面加一味‘蛇莓’，就是长在田埂边，红果子像小草莓的那种。把七叶一枝花和蛇莓一起熬成汤，喝下去能暂时压制蛊毒发作。另外，你还可以用鹿骨蘸着雄黄酒，点在被蛊虫咬过的穴位上，能缓解疼痛。” 她说着，拿起一根鹿骨，蘸了点桌上的黄酒，在阿妹的手腕上演示起来，“你看，就点这里，内关穴，力道要轻，不然会伤到经脉。”

阿妹学得很仔细，一边记一边点头，还时不时问几个问题，乌林答氏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两个姑娘凑在一起，一个教，一个学，偶尔还会讨论几种草药的搭配，车厢里的紧张氛围，倒也缓和了些。

沈竹礽则把《青囊经》摊在桌上，一页一页仔细翻看。他要找的，是能用风水对抗蛊王的方法。《青囊经》里记载了不少关于地脉和风水阵的内容，他记得祖上在批注里写过，湘西苗寨的后山有个 “镇脉坛”，是当年为了稳定地脉设下的。他翻到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镇脉坛者，承天枢之气，接地脉之灵，可布‘三才阵’，合天、地、人之力，驱邪避祟。”

他眼睛一亮，赶紧把乌林答氏叫过来：“乌先生，你看这个。《青囊经》里说，苗寨后山的镇脉坛可以布三才阵，要是我们把天枢放在坛上，再配合你的蛊术，是不是能挡住蛊王的攻击？”

乌林答氏凑过来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没错！这个三才阵我知道，当年你祖上还和我提过。天枢是‘天’，镇脉坛是‘地’，我们几个人是‘人’，三者合一，威力不小。蛊王想搅乱地脉，三才阵正好能稳住地脉，还能反弹他的蛊术，让他自食其果。”

沈竹礽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他拿起笔，在《青囊经》的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阵图，标注出三才阵的三个节点：“那我们回苗寨后，得先去镇脉坛看看，确认一下阵眼的位置，再准备布阵需要的东西。比如朱砂、桃木剑，还有阿妹的草药，都得提前备好。”

乌林答氏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我还得去寨里找几个懂蛊术的老人，让他们帮忙准备些‘驱蛊符’。蛊王的蛊虫多，光靠我们几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多个人手，多份保障。”

火车还在哐当哐当地前进，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只有远处的山坳里偶尔透出几点灯火，像鬼火似的。车厢里的旅客大多睡着了，只有沈竹礽他们这一桌还亮着灯，鹿骨、铜铃、草药和《青囊经》摊在桌上，映着几个人专注的脸。

沈砚之记完最后一个笔记，抬头看了看窗外，小声说：“祖父，乌先生，明天就能到苗寨了吧？”

乌林答氏摸了摸他的头，眼神里带着点温柔：“快了，明天一早下了火车，走两个时辰的山路，就能到寨门口了。” 她顿了顿，又说，“砚之，别怕，有我和你阿爸在，还有寨里的人，我们一定能打败蛊王，保护好天枢和《青囊经》。”

沈砚之用力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小本子。他看着桌上的铜铃，听着它偶尔发出的轻响，心里忽然不那么怕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好走，可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这时，乌林答氏手里的铜铃突然 “叮铃铃” 响了起来，比之前更急、更响，像是在预警。乌林答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猛地站起身，朝车厢门口望去，声音里带着点凝重：“不好，赶蛊人的气息…… 他们已经跟到火车附近了！”

沈竹礽也立刻站了起来，手按在腰间的桃木剑上，眼神变得锐利：“看来，我们在回苗寨之前，就得先和他们过一招了。”

阿妹也握紧了手里的草药，脸上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退缩。车厢里的灯火晃了晃，映着三个人坚定的身影，窗外的酉水河，依旧在黑暗里静静流淌，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