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田风水录 第118章 归墟前夜洞密语

沈砚之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更暖了。他想起离开苗寨那天，村民们围在寨门口，把一个个装着草药和干粮的布包塞进他手里，寨老还给他系了个红绳香囊，说 “香囊里的草药能驱邪，阿砚要平安回来”。他摸了摸怀里的香囊，又看了看身边的沈竹礽和阿妹，突然觉得，不管明天的机关有多危险，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母亲的叮嘱、苗寨村民的祝福、林阿福的鱼，还有身边这两个并肩作战的人，都是他的力量。

夜深时，火渐渐小了，只剩下一堆通红的炭火。沈竹礽把归墟篇和地图仔细地收进油布包，阿妹则把草药和避水符放回背篓，沈砚之把鹿骨和青铜令牌贴身放好。三人躺在干草堆上，听着洞外的海浪声和星象台旁风吹过藤蔓的声音，渐渐睡了过去。

沈砚之坠入了梦境，梦里是老家的老宅院。堂屋的油灯亮着昏黄的光，母亲坐在织布机旁，手里却没握织梭，而是捏着一枚红绳香囊，指尖捏着细针，正往香囊里塞晒干的艾草和苍术。她的鬓角沾着几缕碎发，额头上沁着细汗，见他进来，立刻放下针线，把香囊递到他手里：“阿砚，娘给你缝了新的，比寨老给的那个更厚实，里面加了苍术，能防水里的小虫子。”

他伸手去接，却看见母亲另一只手里握着那枚青铜令牌，正用细布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纹路。“这令牌是你爹当年用过的，” 母亲的声音软下来，眼神飘向窗外的老槐树，“他第一次去守归墟，比你还小两岁，走之前也像你这样，攥着令牌不肯放。” 她顿了顿，把令牌塞进他掌心，用自己的手裹住他的手，“令牌要贴身放，遇到难处就摸一摸，像娘在身边陪着你一样。天枢要守，但你更要平平安安的，娘还等着给你做你爱吃的糯米糍粑呢。”

梦里的场景突然变了，变成了出发那天的村口。母亲站在老槐树下，穿着他临走前给她缝的新布衫，手里挥着一块蓝布帕子，喊着 “阿砚，照顾好自己”。寨里的乡亲们也跟着挥手，王阿婆把一篮子煮好的鸡蛋塞进他背包，李大叔拍着他的肩膀说 “阿砚是好样的”，那些声音和笑容，都清晰得像就发生在昨天。

“阿砚，醒醒，天亮了。”

沈砚之猛地睁开眼，看见阿妹正蹲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叠好的避水符。洞外已经亮了，晨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来，在干草上洒下细碎的光斑。海浪声比夜里更清晰，还带着一丝海雾的清凉。他摸了摸怀里，香囊和令牌都还在，掌心似乎还留着梦里母亲手心的温度。

“该准备出发了。” 沈竹礽已经收拾好了油布包，正拿着罗盘站在洞口，罗盘的指针微微晃动，指向暗河口的方向。阿妹把避水符递给他：“这张你拿着，下水前先贴在衣襟上，能确保避水效果。”

沈砚之接过避水符，站起身，看向洞外的星象台。清晨的露水沾在星象台的石纹上，折射着晨光，北斗七星的纹路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深吸一口气，把鹿骨紧紧握在手里 —— 梦里母亲的叮嘱、乡亲们的祝福，还有身边两人的陪伴，都化作了勇气，在他心里慢慢涨满。

今天，他们要去归墟，要去守护天枢，不管前面的机关有多危险，他都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