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守护之契 第4章 空手归乡·佐助的自我审判

夕雾镇的村口浸润在乳白的晨雾里。

草叶上的露珠尚未干涸，沾湿了裤脚，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佐助背着一个小小的、洗得发白的布包，站在泥土路的尽头。包里空空荡荡，只有两样东西：半块硬得硌牙的麦饼，以及小樱雕刻的那枚樱花木雕。

草薙剑斜插在腰间，剑鞘上还挂着昨夜的雨渍，风一吹，水珠便顺着木纹滚落，砸在鞋尖的泥地上，晕开一个小小的坑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木雕紧贴着肌肤，传来一丝微弱的体温——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想，比草薙剑更沉重。

“真是……一无所有。”

他扯了扯破旧布包的带子，自嘲地低笑一声。

这三年的流浪，最终剩下的，只有这些：

一段被大蛇丸玩弄于股掌的、不堪回首的经历；

一封沾染着小樱鲜血的绝笔信；

还有一个未能完成复仇、甚至连重要之人都无法保护的、破碎的名声。

突然，后颈传来熟悉的紧绷感。

写轮眼在眼底无声流转——西边的林子里，一股淡得如同薄雾的查克拉一闪而逝。

是白绝的气息。

佐助攥了攥拳，没有回头。

晓组织仍在盯着他，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抬脚，踏上了通往木叶的道路。鞋底碾过晨雾中湿漉的草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心里像是揣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沉甸甸的，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那并非疲惫——而是煎熬。

一想到信中提及，鸣人前往妙木山修习仙术，胸口便堵得发慌。

“仙术……那个笨蛋，居然要去触碰那种领域……”

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脑海中浮现出忍者学校的画面：鸣人蹲在操场上，练习变身术变得满脸灰尘，变出来的猫还缺一条尾巴，被同学们嘲笑是“吊车尾”。那时候，鸣人攥着拳头大喊“我要成为火影”，他还在心底报以冷笑，认为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可如今，那个笨蛋却要去修习连自来也都未能完全掌握的仙术，只为了替小樱复仇，也为了他这个曾经的“叛徒”……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变得如此强大？”

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能够驾驭千鸟，可以撕裂结界，能在大蛇丸的蛇窟中挣扎求生。可面对晓组织的黑咒印，面对小樱的死亡，却显得如此无力，连一丝希望都无法抓住。

“小樱的仇……我该用什么去报？用这双只会逃离的手吗？”

**山路上的徘徊**

正午的阳光带着灼人的热度，佐助躲在山腰一棵老槐树的荫蔽下歇脚。

后背靠上粗糙的树干，那坚实的触感让他略微回神。他从怀中掏出那枚樱花木雕，指尖反复摩挲着边缘——小樱雕刻时定然倾注了全部心意，花瓣的纹路清晰可见，只是边缘处有些微的毛躁，想来是刻刀不慎滑脱所致。

“还记得吗，小樱？”

他对着木雕轻声低语，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她无声的回应。

“你说过，等我回去，要一起去看火影岩下的樱花。你说今年的樱花开得，会比去年更加绚烂……”

指尖忽然触到木雕上一个极其细微的刻痕，是他之前未曾发现的——佐助，加油，字迹很浅，藏在花瓣的背面，需要凑得很近才能看清。

一滴温热的液体，“啪嗒”落在木雕上，晕开了表面沾染的尘埃。

“可是现在的我……什么也没有。”

他的声音哽咽住，“没有力量，没有足以告慰你的成就，甚至连为你复仇的底气……都如此稀薄。我算什么……不过是个连自己都无法拯救的……懦夫。”

下午，他路过一个小村庄。

村民们扛着锄头走向田地，孩子们追逐着土狗嬉戏，老人们坐在墙根下，叼着烟袋锅子，享受着宁静的时光。那份平凡的温馨，竟让他不敢靠近。

一位抱着幼童的妇人从他身旁经过，孩子伸出小手，好奇地想要触摸他腰间的草薙剑鞘。

“别碰！”妇人急忙将孩子的手拉回，紧紧抱在怀里，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这位叔叔的剑……很危险。”

佐助愣在原地，看着她们匆匆离去的背影。

原来在旁人眼中，他仅仅是一个“危险的流浪忍者”。不再是那个曾经名动木叶的宇智波天才，不是小樱牵挂的同伴，也不是鸣人认可的朋友。

“我……真的还有可以归去的地方吗？”

他摩挲着胸口的木雕，忽然觉得这一路的跋涉，像一个巨大的、充满讽刺的笑话。

**星空下的自我审判**

夜幕降临，佐助独自攀上山巅，仰望着漫天璀璨的星辰。

内心仿佛正在召开一场无声的审判，控辩双方激烈地争执着。

**控方**的声音尖锐而刻薄：“你还有何颜面回到木叶？当初是你自己选择叛逃，追随大蛇丸，走上歧路！你伤害过多少人？如今小樱不在了，你倒想回去扮演可怜的角色？鸣人在拼命变强，你呢？就这样空着手回去，祈求庇护吗？”

**辩方**的声音微弱，却仍在挣扎：“他并非无药可救……他挣脱了大蛇丸的控制，拒绝了晓的诱惑。他也同样痛苦，小樱的死，他比任何人都要悲痛……他只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法官**的声音冰冷，如同最终的裁决：“痛苦有何意义？悲伤能让小樱复生吗？你凭什么认为木叶还需要你？凭你这双……只会逃离的手吗？”

佐助蹲下身，双手深深插入发间，沉默了许久。

直到星辰移至头顶，他才缓缓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因为我爱他们。”

“我爱木叶，爱鸣人，爱小樱……这份愧疚，这份迟来的醒悟，都是真的。我不想再逃避了，不想继续做一个……连面对过往都不敢的懦夫。”

他站起身，望向木叶的方向——远处，火影岩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守护神。

“即便双手空空，我也要回去。”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雕，“不是以英雄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回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归乡路口的踌躇**

天光微亮时，佐助向山下走去。

脚步比来时沉稳了些，内心却依旧被不安缠绕——他害怕木叶的同伴不愿接纳他，害怕看到鸣人失望的眼神，更害怕……面对那座属于小樱的、冰冷的墓碑。

行至不远，他的脚步再次顿住——

感知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查克拉，混杂在晨风里，属于白绝，比之前更为清晰，并且……带着晓组织那特有的、令人作呕的黑咒印气息。

“真是……纠缠不休。”

他的手按上草薙剑的剑柄，写轮眼微微亮起。

晓组织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亦不打算放过木叶。

临近木叶结界时，他看到了训练场上熟悉的身影——是鸣人，正在练习螺旋丸，金色的查克拉包裹着他的拳头，在晨雾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还有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在一旁为他递水，那专注的神情，像极了记忆中年幼的小樱。

佐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刚要迈步跨过结界，眉头却骤然紧锁——

结界之内，除了熟悉的木叶查克拉，还混入了一股极其微弱、如同薄雾般的负面查克拉气息。它潜藏在火影楼的方向，不属于白绝，是另一种……带着蛇类腥气的存在。

是大蛇丸安插的棋子？还是晓组织潜伏的卧底？

他攥紧了草薙剑，脚步停在了结界的边缘。

归乡的路看似已到尽头，然而新的威胁，却仿佛早已悄然渗透进了木叶的心脏。

这一次，他不能再逃避了——

必须守护这个“家”，守护鸣人，守护小樱以生命为代价所守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