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修炼百年，徒手可斩真仙 第154章 梦境传道，潜移默化

布下“虚空泥潭”，构筑起外层的物理与空间防线后，林玄的思虑并未停歇。他深知，一个世界的坚固，不仅仅在于壁垒的厚度与阵法的玄妙，更在于其内部“人心”的向背与“文明”的韧性。若整个九天十地的生灵，尤其是那些拥有力量的修士，内心充斥着对所谓“仙界”的盲目向往、对飞升的狂热追求，那么即便他将世界隐藏得再好，内部也可能会因为这种集体无意识的“召唤”而产生裂隙，甚至可能出现主动“引狼入室”的蠢行。

这并非危言耸听。上古流传的典籍，以及岩灵村落那描绘着“噬界之眸”的壁画，无不昭示着，星空之外的“牧守”体系，很可能就是以“飞升”、“仙界”之类的概念作为诱饵，吸引那些渴望突破、对更高层次力量充满好奇与贪婪的文明个体，最终将其连同其所属的世界一并吞噬。

必须从根源上，扭转这种潜在的危险倾向。

然而，强行灌输思想、颁布禁令，不仅效率低下，更会激起反弹，与他一直以来低调隐匿的行事风格严重不符。他需要一个更温和、更持久、也更深入骨髓的方式。

合体期，身与界合，其神通已开始触及生灵意识与集体潜意识的层面。林玄将目光投向了那存在于每一个智慧生灵内心深处、光怪陆离却又直指本心的——梦境之海。

他再次沉入地脉祖源，但这一次，他的意识并非向外连接天地法则，而是向内，如同投入一枚石子，沉入那由九天十地亿万生灵散逸的意念、情绪、**、恐惧所汇聚成的、无边无际的潜意识洪流之中。

这是一片混沌、混乱，却又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真实的世界。寻常修士的神念进入此地，瞬间便会被同化、迷失。但林玄身为合体大能，又与天地本源相合，其意志便如同一座永不熄灭的灯塔，在这片意识的海洋中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与主导。

他开始行动，并非强行塑造梦境，那会留下过于明显的人为痕迹。而是如同最高明的心理大师，在最细微处，进行最精妙的引导与植入。

他的神念化作无形无质的触须，轻柔地拂过那些沉眠中的意识光点。他尤其关注那些天赋卓绝、心志坚定，未来可能成长为一方巨擘的年轻修士，以及那些已然成为各大宗门中流砥柱、其思想能影响更多人的中坚力量。在他们道心淬炼、面临重大抉择、或是对未来道路产生迷茫困惑的梦境关键时刻，林玄便会悄然施加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影响。

他植入的，并非任何具体的功法口诀，也不是明确的警告信息，而是一种更根本的“精神倾向”或“道韵种子”。

当一个年轻天才在梦中仰望星空，憧憬着飞升仙界的辉煌时，林玄会在他梦境的无垠星海中，注入一丝源自北境冰原万古死寂的“敬畏”寒意，让那星空显得不再仅仅是充满机遇的宝藏，更带着一丝未知的、令人本能警惕的深邃与冰冷。

当一个宗门长老在梦中推演宗门发展，考虑是否要倾尽资源培养几个“速成”的“天才”以壮声势时，林玄会在他梦境演法的道韵流转中，融入一丝《万寿长青诀》中关于根基稳固、潜力长远的意蕴，让其潜意识里更加倾向于“厚积薄发”、“固本培元”的发展策略。

当一个散修在梦中与人争夺机缘，面临是铤而走险追求短期强大还是稳扎稳打但进展缓慢的抉择时，林玄会在他梦境幻化的险境中，悄然强化那份对超出认知力量的“警惕”之心，以及对自身根基的珍视。

这些意念碎片如同最细微的尘埃，落入浩渺的梦境之海，瞬间便消失不见，不会改变梦境本身的主体情节，更不会让做梦者醒来后有任何被外力干涉的记忆。它们只是如同心理暗示的种子，沉入做梦者的潜意识深处，在其日后真实的修行与抉择中，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的偏好与判断。

林玄做得极其小心，每一次植入都控制在绝不可能被个体意识察觉的阈值之下，并且分散在无数生灵、无数个梦境瞬间。对于修为高深、心志尤其坚定的修士，他更是只敢在其心神最为松懈（如深度悟道后、或经历巨大情绪波动后）的短暂时刻，施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影响。

这是一个浩大而漫长的工程，其消耗的心神，甚至比梳理天地法则、布设虚空泥潭更为巨大。因为这涉及的是亿万个独立而复杂的意识个体，需要无与伦比的耐心、精细入微的控制力以及对人性、对道心的深刻理解。

效果并非立竿见影，但却在悄无声息地发酵。

渐渐地，在一些顶尖宗门的内部交流中，关于“道基重要性”的讨论似乎比以前更多了些；在一些修士的游记杂谈中，对“星空险恶”的记载与猜测，开始零星出现；整个九天十地的修行氛围，在整体上，似乎更加偏向于沉稳和内敛，那种为了快速提升而不惜一切代价的极端狂热，虽然依旧存在，却似乎少了一些市场。

这种集体潜意识的微妙转变，与林玄之前推行的“降低资粮品质”计划形成了奇妙的互补。一个从物质层面限制了“优质资粮”的产出，一个从精神层面降低了整个文明对“快速晋升”、“外部依赖”的渴望。双管齐下，使得九天十地作为一个整体的“价值”与“吸引力”，在潜在的收割者眼中，进一步下降。

林玄的神念如同无形却覆盖整个世界的神经网络，连接着那亿万生灵光怪陆离的梦境之海，感受着那缓慢却坚定改变的文明意识流向。他的本体依旧盘坐于地脉祖源，面容平静，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掌控全局的深邃光芒。

“思想的堡垒，”他于静默中思忖，“才是最坚固的。”

当整个世界的生灵，从潜意识里便对外界保持警惕，对自身根基无比珍视，对长远发展更有耐心时，这个世界便拥有了从内部抵御腐蚀与诱惑的最强抗体。这或许，才是应对那未知“牧守”，最长效，也最根本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