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漏洞指南 第7章 癸玖真相

癸字玖号通道入口的禁制光幕在身后无声合拢，如同巨兽饱食后闭合的咽喉，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与声响彻底吞噬。墨尘甫一踏入，便像坠入了无光之海——浓稠的黑暗瞬间裹住他，连呼吸都似要撞碎眼前的黑幕。

通道两侧的金属墙壁泛着冷硬的光泽，每隔五丈便嵌着一枚“引路石”：幽绿的磷光从石缝中渗出来，勉强勾勒出通道向下倾斜的轮廓，却将墙壁上的锈迹映照成暗褐色的斑块，如同凝固的血痂。空气粘稠得像熬煮到极致的糖浆，吸一口便粘在喉咙里，混杂着层层叠叠的恶臭——先是金属锈蚀的腥气，刺得鼻腔发痒；接着是化学药剂的刺鼻味，带着灼烧般的辛辣；最后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混着一股**甜浆似的腥甜，钻入肺腑时，让人忍不住想作呕。

这股腥甜，与蟠桃果核碎片的余韵、废丹精粹的粘稠、癸字玖号转运桶的残留，一模一样！是被掠夺的本源气息，带着生命被榨干的绝望。

左臂的剧痛骤然加剧，像是有块烧红的烙铁死死摁在骨头上。防护阵反噬的能量刃划开了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焦黑卷曲，皮肉外翻着，露出苍白的骨茬；更可怕的是，伤口深处缠着一丝丝暗红色的能量——那是废丹精粹与本源掠夺力的混合物，像活物般钻进经脉，所过之处，血肉瞬间失去光泽，变得灰暗僵硬。《九霄漏洞指南》在识海中疯狂闪烁红光，淡蓝色的警报符文密密麻麻：“废丹精粹混合本源掠夺力！侵蚀速度：每息0.3寸！预计完全侵蚀心脉时间：49刻！”

半个时辰都不到！

墨尘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左手僵硬地抬起，指尖颤抖着撕下衣襟——粗麻布擦过伤口时，疼得他倒抽冷气。他用牙齿咬住布条的一端，右手用力将布条缠在左臂伤口上方，一圈又一圈，直到布条勒进皮肉，传来麻木的胀痛，才暂时减缓了毒力向心脉蔓延的速度。眼前阵阵发黑，他却强迫自己盯着地面：冰冷的金属网格地板缝隙里，能看到下方更深的黑暗中，暗红色的管道正缓慢流淌着粘稠液体，如同巨兽的血管。

不能慌！

墨尘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恶心的腥甜压入肺腑，神念如同最纤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通道深处探去。这触须带着《九霄漏洞指南》的推演力，能捕捉到最细微的能量波动——

- 墙壁上的监控符文是淡蓝色的蛛网纹，每十息扫描一次，扫描范围覆盖通道中央三尺；

- 脚下的金属网格每五步有一个能量节点，踩上去会触发轻微的震动警报；

- 前方三十丈处有一道金属闸门，闸门上的“镇邪符”闪烁着幽蓝微光，说明内侧有守卫巡逻，巡逻间隔约一刻钟。

他如同行走在刀尖上的幽灵，每

一步都精准落在网格的边缘，避开能量节点；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金属管道，利用管道散发出的地火余热干扰自身气息，让监控符文无法锁定；遇到监控扫描的间隙，他便矮身疾行，动作轻得像

一阵风，连衣角都不会掀起多余的波动。

通道深处的嗡鸣声越来越响，渐渐变成金属齿轮相互碾磨的“咯吱”声，刺耳得让人牙酸。腥甜的气味也越发浓烈，几乎凝成了实质，粘在睫毛上，让视线都变得模糊。转过一个近乎直角的弯道时，墨尘突然停住脚步——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那是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空间，穹顶隐没在幽绿的磷光雾气中，望不见尽头，仿佛一头巨兽的腹腔。下方，数

十座高达三十丈的巨型罐体矗立着，罐体由暗紫色的“玄铁寒钢”铸造，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暗红色的能量纹路如同血管般在罐壁上流动，每流动一次，罐体便轻微震动一下，发出“嗡”的低鸣。

无数根粗如水桶的金属管道从罐体延伸出来，虬结在半空，管道内的暗红色液体被高压泵推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腥甜的气味便从管道的缝隙中不断渗出。罐体顶部，六臂机械臂如同章鱼的触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正精准地抓取着下方传送带上的“原料”——

那是一个个透明的营养液舱，每个舱里都躺着一名仙官。他们有的穿着残破的丹徒蓝袍，有的是低阶仙官的浅青袍，衣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眼角却残留着未干的泪痕；身体被金属支架固定着，细小的探针从指尖、脖颈刺入，连接着舱外的数据流面板，上面跳动着“生命体征稳定”“本源提取准备”的冰冷字样。

机械臂的钳爪带着液压装置的“嘶嘶”声，粗暴地夹住营养液舱，将其对准罐体顶部的圆形开口——开口处泛着暗红色的光，能看到里面翻滚的粘稠液体。“哗啦”一声，舱体被直接投入罐内，透明的舱壁瞬间被高温熔化，仙官的身体坠入液体中，激起一阵浑浊的气泡。

“咕噜……嗤啦……”

罐体内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墨尘凑到

一个未完全闭合的观察窗前，透过污垢和能量流光的缝隙，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暗红色的液体中，那名仙官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皮肉像蜡油般脱离骨骼，在液体中散开，化作暗红色的絮状物；骨骼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解成细小的粉末；唯有胸口处，

一点乳白色的光团缓缓升起，那光团纯净得如同初生的星辰，却带着一丝微弱的颤动，像是在挣扎。

那是修士的本源！被强行抽取、提纯后的本源光团！

光团被

一根细如发丝的管道吸走，汇入空间中央那座更加庞大的赤金色熔炉。熔炉高

五十丈，通体铸满狰狞的骨刺，骨刺间流淌着岩浆般的金色符文，每道符文亮起时，熔炉便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巨兽在咆哮。熔炉顶部的进料口不断吸入本源光团，内部传来“噼啪”的能量碰撞声，无数金色的火花从炉口飞溅出来，落在地面上，将金属地板烧出

一个个小黑点。

熔炉下方，

一条泛着刺目金光的管道延伸而出，管道尽头的传送带上，一枚枚龙眼大小的丹丸正匀速移动——丹丸通体浑圆，金红色的光晕在表面流转，如同凝固的火焰，散发出诱人的本源气息。机械臂将丹丸精准地装入黑色玉盒，玉盒表面刻满“封灵符”，符文亮起时，丹丸的气息便被彻底封锁，只留下

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本源金丹！

墨尘的心脏像是被

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疼痛。这就是癸字玖号的真相！

一条用修士的生命和本源做原料，为天庭高层炼制“续命金丹”的死亡流水线！天蓬的“涅盘计划”，哪里是什么“修复蟠桃母树”，根本就是用无数低阶仙官的性命，为那些位高权重者延续寿命的血腥盛宴！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突然从旁边的七号罐体传来。墨尘猛地转头，透过观察窗，看到

一名尚未完全融化的仙官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却在看到窗外的墨尘时，爆发出绝望的光芒，里面翻涌着无尽的痛苦、怨毒和一丝微弱的祈求！他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像是想说什么，身体却在液体中剧烈抽搐起来。

“警报！七号罐体生命体征异常波动！本源提取效率下降17%！”冰冷的机械合成音在空间中回荡，没有丝毫感情。

“滋啦——！”

一道刺目的蓝色电弧从罐体顶部的探针射出，精准地击中那名仙官的头颅！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瞬间失去光泽，瞳孔涣散，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液体中，迅速被暗红色的絮状物吞没。观察窗上，只留下

一道淡淡的血痕，很快被液体冲刷干净。

墨尘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混合着冷汗滴落在金属地板上，瞬间被蒸发成

一缕白烟。左臂的剧痛和毒力侵蚀仿佛被压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见过基层仙官的辛苦，见过丹徒们为了进阶日夜炼制丹药，他们或许平凡，却不该成为被随意掠夺、碾杀的“原料”！

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空间侧后方的控制中枢——那是整个生产线的核心，数面巨大的晶壁悬浮在半空，瀑布般的数据流飞速滚动，上面是“本源提取率”“金丹纯度”“原料消耗统计”等冰冷的字样。十几名身着灰色防护服的仙官在控制台前忙碌，脸上戴着覆盖口鼻的呼吸面罩，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如同冰冷的机器。

其中一名灰衣仙官正走向晶壁旁的独立玉台——那是中央日志记录台，玉台凹槽中插着一枚流转着幽蓝光芒的玉简，玉简表面闪烁着“核心日志·加密”的符文。

机会！墨尘眼中寒光爆射。那枚玉简里，一定记录着本源抽取的详细数据、原料名单、金丹的分配去向——那是揭露“涅盘计划”的铁证！

他强忍着左臂几乎要撕裂的剧痛，还有毒力侵蚀带来的眩晕，身形如同融入阴影的薄雾，沿着巨型罐体投下的扭曲阴影边缘潜行。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脚底的金属地板滚烫，汗水浸透的衣衫紧贴在背上，带来阵阵刺痛。识海中，《九霄漏洞指南》疯狂计算着：

- 守卫的视线死角在罐体与罐体之间的缝隙，宽度约两尺；

- 能量监控的扫描间隙是0.5息，足够他移动三步；

- 空气中的能量流此刻正朝着熔炉方向汇聚，能暂时掩盖他的气息波动。

距离控制中枢还有十丈时，左臂的暗红色毒力突然翻涌起来，如同毒蛇般噬咬着经脉！墨尘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手肘险些撞到旁边一根裸露的金属管道——管道表面泛着高温，刚一接触，便传来“嗤”的声响，衣袖瞬间被烧出一个洞，皮肤也被烫得发红。

“该死！”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意识清醒了一瞬，强行稳住身形。但刚才那一下踉跄，还是逸散出一丝微弱的气息波动。

“嘀——！嘀——！区域能量扰动异常！坐标：b3-7！来源：未授权区域！”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在控制中枢炸响，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红。晶壁上，代表墨尘所在区域的能量图谱瞬间亮起，红色的光点不断闪烁，标记出他的位置。

“有入侵者！启动防御程序！”控制台前的灰衣仙官们瞬间警觉，纷纷转过身，手中凝聚出闪烁着电光的能量鞭。数道强光探照灯从控制中枢射出，如同利剑般扫向墨尘藏身的阴影区域，光线所过之处，阴影无所遁形。

“拦住他！别让他靠近日志台！”为首的灰衣仙官厉声喝道，声音透过呼吸面罩传来，带着一丝失真的冰冷。

墨尘没有丝毫犹豫！他如同离弦之箭，从阴影中窜出，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直扑中央日志记录台！右手前伸，指尖已经能感受到玉简传来的幽蓝凉意！

“休想！”两名最近的灰衣仙官反应极快，手中的能量鞭带着“噼啪”的电流声，狠狠抽向墨尘的后背！鞭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若是被击中，必然皮开肉绽！

墨尘的身体在空中诡异一扭，如同没有骨头的蛇，险之又险地避开两道鞭影——能量鞭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焦痕，冒出刺鼻的黑烟。他的右手距离玉简只有一寸！

“嗡——！”

就在指尖即将触及玉简的瞬间，日志台周围猛地亮起一圈刺目的蓝色能量护盾！护盾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电流，如同一张电网，狂暴的能量瞬间窜出，朝着墨尘的右手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墨尘左手猛地一甩！一枚巴掌大的玉符脱手飞出——那是云逸用废丹残渣改良的“地火共鸣器”，虽粗糙却爆发力极强。玉符精准地砸在能量护盾的核心节点上，那里正是护盾能量流转的薄弱处。

“噗嗤——！”

玉符瞬间炸裂！一股混乱却极其强烈的地火能量脉冲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巨拳，狠狠砸在蓝色护盾上！护盾剧烈闪烁起来，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电流瞬间中断，蓝色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最终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中。

墨尘的右手如同穿过水幕，一把抓住了那枚冰凉的日志玉简！神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玉简——海量的数据瞬间充斥识海：

- 【本源提取记录】：7月15日，提取丹徒37名，本源纯度89%，损耗12%；

- 【金丹炼制参数】：熔炉温度离火九转，催化剂：废丹精粹30% 蟠桃果核粉末10%；

- 【原料名单】：名单上列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后面标注着“来源：基层仙官署”“来源：丹楼杂役司”；

- 【资源分配清单】：标注“绝密”，上面赫然有“天蓬元帅”“雷部正神李靖”“文昌帝君”等位高权重者的名字，每人后面跟着“每月配额：10枚”的字样。

《涅盘计划·阶段成果及资源分配清单》！这就是铁证！

“警报！核心日志遭遇非法访问！启动最高级反制程序！能量炮充能！熔炉进入过载状态！”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震颤。

“轰！轰！轰！”

墙壁、地面、天花板上，无数隐藏的炮口瞬间弹出，炮口泛着冰冷的紫色光芒，能量正在飞速汇聚；空间中央的赤金色熔炉，表面的符文骤然变得刺眼，金色的火焰从炉口喷涌而出，高度达到十丈，散发出毁灭性的能量波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放下玉简！束手就擒！”数名灰衣仙官手持能量刃，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能量刃闪烁着寒光，刃口流淌着淡紫色的能量，能轻易斩断金属。他们的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墨尘左臂的毒力在警报和能量波动的刺激下，疯狂反扑！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但他死死攥着那枚滚烫的日志玉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能感受到玉简表面因能量冲击而产生的细微震动。

“抓住他！死活不论！”为首的灰衣仙官厉声下令，手中的能量刃率先劈下！淡紫色的刃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墨尘的头颅！

墨尘眼中闪过

一丝决然！他猛地将日志玉简贴在胸口，用衣襟死死裹住——玉简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如同燃烧的炭火，烙印在皮肤上。同时，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贴着地面猛地翻滚！能量刃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在地上犁出

一道深沟，焦黑的泥土飞溅起来，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翻滚的方向，正对着一条标注着“废料排放”的金属通道——通道口狭窄，只有一人宽，上方挂着一块生锈的金属牌，刻着“危险！勿动！”的字样。那是他刚才观察到的唯一生路！

“拦住他！别让他进废料道！废料道直通地火深渊，他想带着证据跑！”灰衣仙官怒吼着，手中的能量鞭再次挥出，朝着墨尘的脚踝抽去！

墨尘不顾一切地冲向通道入口，脚尖已经踏入通道的阴影！就在这时，一个阴冷、怨毒的声音突然从通道入口的阴影中响起，如同毒蛇吐信：“墨尘！你果然在这里！老夫等你很久了！”

李魁！

肥胖的身躯堵在狭窄的通道口，玄黑执事袍被肥肉撑得紧绷，腰间的“戒律刑鞭”泛着幽绿的寒光，鞭梢吞吐着寸许长的毒芒。他脸上带着残忍而快意的狞笑，绿豆眼里满是怨毒，仿佛看到了墨尘被抽魂炼魄的场景。他身后，四名身着玄铁重甲的戒律卫手持锁链，锁链上刻着“锁魂符”，泛着淡黑色的光芒，封死了所有退路。

前有李魁拦路，刑鞭蓄势待发；后有灰衣仙官的能量刃和充能完毕的能量炮；头顶的赤金色熔炉已经开始不稳定，金色的火焰中夹杂着黑色的烟灰，随时可能爆炸；左臂的毒力已经蔓延到腋下，离心脏只有三寸——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

墨尘的脚步猛地顿住。他站在通道入口前，背对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死亡威胁，面对着李魁那张扭曲的脸。左臂的伤口鲜血淋漓，暗红色的毒线在皮肤下清晰可见，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平静。

“李魁，”墨尘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刺耳的警报和熔炉的轰鸣，带着一丝沙哑，却字字如钉，“天蓬用废丹精粹污染蟠桃母树，用基层仙官的性命炼制续命金丹，为天庭高层续命——这些，就是你效忠的‘天庭正道’？”

李魁脸上的狞笑微微一僵，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随即变得更加扭曲。他猛地扬起手中的戒律刑鞭，鞭梢的毒芒闪烁不定：“闭嘴！妖言惑众！天庭威严岂容你这小杂碎亵渎！拿下他！抽魂炼魄，让他知道污蔑天庭的下场！”

戒律卫的锁链如同毒蛇般甩出，带着“哗啦啦”的声响，朝着墨尘的四肢缠来！锁链上的“锁魂符”亮起，散发出能压制仙力的黑色雾气！

身后，能量炮的紫色光芒已经刺目欲盲，炮口传来“嗡”的充能完毕声；熔炉的轰鸣达到了顶点，炉身开始剧烈震颤，金色的符文如同濒死的萤火虫，闪烁不定。

墨尘缓缓抬起右手，手中紧握着那枚滚烫的日志玉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天庭威严？呵……不过是用无数枯骨和谎言堆砌的坟墓罢了！你们今天杀了我，这枚玉简里的真相，也会随着地火一起，烧遍整个天庭！”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瞬间！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突然炸开！这声音不是来自能量炮，也不是熔炉，而是来自癸字玖号空间的顶部！一块直径十丈的金属穹顶——上面铭刻着“镇元符”的防护符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向内凹陷、扭曲，金属板断裂的“咯吱”声刺耳至极！

刺眼的天光混合着灼热的地火气息，如同瀑布般从穹顶的破洞倾泻而下，照亮了空间内的血腥与罪恶！灰衣仙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手中的能量刃停在半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混乱中，一道极其隐晦、却精准无比的神念传音如同冰线般刺入墨尘的识海，声音冰冷却清晰：“废料通道，第三个岔口左转，找到地火泄压阀！开阀！跳！”

玄丹长老！

墨尘没有丝毫犹豫！在穹顶崩塌的巨响和漫天烟尘的掩护下，他猛地转身，避开戒律卫的锁链，如同鬼魅般冲入废料排放通道！身后传来李魁气急败坏的咆哮：“拦住他！别让他跑了！玄丹那个老东西！”还有能量炮发射的“咻”声，炮光擦着通道壁掠过，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左臂的剧痛和毒力几乎让他昏厥，视线模糊不清，只能凭着《九霄漏洞指南》对通道结构的推演，在迷宫般的金属管道中狂奔。通道内弥漫着废料的恶臭，脚下的金属板布满锈迹，好几次险些滑倒。

“第一个岔口……第二个……第三个！”他在心中默念，转过第三个岔口时，果然看到左侧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金属阀门——阀门锈迹斑斑，上面刻着“地火泄压阀·危险”的字样，阀门手柄上缠着厚厚的灰尘。

“开！”墨尘用尽最后的力气，右手死死抓住阀门手柄，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肌肉因用力而颤抖。生锈的阀门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声，缓缓转动起来！

“嗤——轰！！！”

灼热的地火混合着高压蒸汽，如同愤怒的巨龙，从阀门后狂喷而出！赤红色的火浪裹挟着白色的蒸汽，瞬间填满了通道！墨尘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狠狠推了出去，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撞破通道尽头一层脆弱的金属格栅——格栅发出“哗啦”的碎裂声，他的身体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地火深渊坠去！

坠落的瞬间，墨尘最后

一次回望：癸字玖号空间在穹顶崩塌和熔炉的震动中逐渐崩塌，金属罐体纷纷倾倒，暗红色的液体流淌满地，李魁气急败坏的身影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手中的刑鞭疯狂挥舞；而穹顶破洞的边缘，玄丹长老的灰袍身影

一闪而逝，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有决绝，有惋惜，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担忧。

灼热的气浪吞没了墨尘的意识。他紧紧攥着那枚滚烫的日志玉简，胸口的证据如同燃烧的炭火，烙印着他的决心。身体不断下坠，朝着无边的地火深渊，也朝着揭露真相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