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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恐怖 > 湮灭五行:旧日之烬手记 > 第8章 余烬的低鸣与污染的涟漪

“静滞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带着臭氧和苦涩消毒水味道的琥珀。塞拉诺带来的风暴已然过去,留下的不是平静,而是更深邃、更令人窒息的死寂。仪器单调的嗡鸣声,平日里几乎被忽略的背景音,此刻却被无限放大,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紧绷神经上的丧钟,每一次规律的跳动都丈量着绝望的深度。

中央实验区,曾经存放“沉默信使”培养槽的地方,如今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被彻底净化和封锁的基座。而在旁边新建的、更加戒备森严的“静滞灵枢”内,塞拉诺的大脑——那颗来自平行时空、承载着无尽痛苦与终极警告的灰白色器官——静静地悬浮在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神经缓冲凝胶中。

连接其上的数十条秘银探针早已停止了数据流的奔涌。所有监控屏幕上的生物电信号曲线,都已归于一条冰冷、平坦的直线,宣告着这缕跨越时空的残魂的彻底消散。

“生物信号确认归零。大脑活性完全终止。”艾米丽·韦斯特博士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干涩而疲惫,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证明,尽管对象早已在另一个维度死去多时。她站在副控台前,眼下的乌青愈发浓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记录板冰冷的边缘。

然而,死亡并非终结,至少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终结。

狄雷特教授如同一个幽灵,无声地飘在主控台前。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眼镜片后的双眼布满了更密的血丝,但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被某种异常现象牢牢吸引的偏执。他的手指在全息界面上缓慢滑动,调整着极其精密的参数。

“能量扫描频率提升至普朗克阈值...过滤所有已知生物及背景辐射谱...”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聚焦...营养液介质内部...”

主屏幕上,代表塞拉诺大脑的模型一片灰暗。但旁边一个次级窗口,正显示着培养槽内那浑浊营养液的高精度能量场分布模拟图。

突然,模拟图上,那原本应该均匀平滑的能量场背景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它不是波动,更像是...平静水面下,一个看不见的、永恒存在的漩涡所引发的、持续不断的细微扰动。这涟漪的“频率”极其诡异,并非标准的能量频谱,更像是一种...结构性的缺陷,一种烙印在局部时空连续体上的、细微却无法磨灭的皱褶。

“检测到了...”狄雷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近乎亵渎的发现带来的激动与寒意,“极其微弱...非生物源...能量级在阿托焦耳范围徘徊...但...稳定存在。”

他将频谱分析结果投射到中央光屏。那是一种无法用现有物理学框架完全描述的波形,扭曲、破碎,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冰冷的“规律性”。它不散发热量,不产生电磁场,只是如同一个无形的、缓慢渗血的伤口,存在于那里。

“这是什么?”摩根教授走近,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那波形散发出的、一种极其淡薄却本质邪恶的“气息”。

狄雷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那诡异的波形:“不是残留意识,不是能量逸散...更像是...某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其无意中的‘经过’或‘扫视’所留下的...时空本身的伤痕。一种低语般的...辐射。我将其命名为——‘时空伤痕辐射’。”

他调出之前记录的、格赫罗斯“歌声”的极度模糊的频谱碎片(来自塞拉最后爆发式连接带来的数据洪流中的残渣)。“看这里...虽然强度天差地别,但波形结构的某些拓扑特征...高度相似。这是格赫罗斯‘歌声’的...余烬,或者说,是其污染在现实结构中固化后,持续衰变发出的...低鸣。”

这个词让医疗室内本就冰冷的空气又下降了几度。格赫罗斯的污染,竟然能跨越时空,以这种方式,如同放射性尘埃般,持续存在着。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持续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众人转头,看到躺在旁边医疗舱内的塞拉,正无意识地用指尖刮擦着内壁。他不知何时已经清醒,双眼睁开,却没有焦距,只是死死地盯着舱顶的灯光,眉心那道焦黑的裂痕在柔和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塞拉?”艾米丽立刻上前,关切地问道。

塞拉的眼珠缓缓转动,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新的烦躁。

“声音...”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像是声带被砂纸磨过,“...一直响...停不下来...”

“什么声音?是格赫罗斯回响的幻听又加重了吗?”摩根教授担忧地问,准备调整镇静剂的剂量。

“不...不是那个...”塞拉艰难地摇头,眉心的裂痕似乎随着他的动作隐隐作痛,“...那个...可怕的‘歌声’...暂时...安静了...是新的...另一种...”

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脸上露出困惑和痛苦交织的表情:“...很轻...但一直都在...像...像耳朵里塞了贝壳...听到海潮声...但这不是海...是...是更空...更冷的东西...”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又指向眉心烙印,“...从这里...从骨头里面...响起来...一种...嗡鸣...恒定的...背景的...杂音...”

他闭上眼,仿佛在仔细分辨那无形的骚扰:“...不像机器...不像任何...我知道的声音...它...无处不在...又好像...只在我脑子里...”这种新的感知折磨,比剧烈的痛苦更让人心神不宁,它如同最细腻的砂纸,持续不断地打磨着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理智。

狄雷特和安吉尔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安吉尔示意艾米丽对塞拉进行新一轮的深度扫描,特别是那个变得焦黑复杂的眉心烙印。

扫描结果很快出来。当图像投射到光屏上时,连狄雷特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之前扫描显示,烙印是一个抽象的精神创伤和能量淤积点。但现在,高精度能量成像显示,在那焦黑的、如同螺旋三星点疤痕的最中心,形成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稳定和明亮的能量节点!

这个节点不再是被动淤积的能量,它仿佛拥有了某种“活性”,在极其缓慢地、规律地搏动着!更令人心惊的是,光谱分析显示,这个节点的核心频率,竟然同时与两个危险的源头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一个是监控屏幕上,“混沌之痂”灰雾核心能量场中那个被标记为“band-7 theta”的危险谐波!

另一个,就是刚刚从塞拉诺培养槽营养液中检测到的、“时空伤痕辐射”的那诡异波形!

“它...它在共振...”艾米丽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她之前的恐怖假设被冰冷的数据无情地证实了,“塞拉的烙印...它不再只是一个伤疤...它变成了一个...被调谐好的接收器!一个被动接收并放大特定频率——很可能是‘牧者之唤’或其衍生频率——的天线!”

这意味着,任何存在于主时空的、与“牧者之唤”同源或谐波相关的能量波动,无论多么微弱,都可能通过塞拉的烙印被感知,甚至被放大!那个恒定的、令人发疯的背景嗡鸣...或许就是弥漫在整个宇宙中、格赫罗斯存在所导致的、时空结构本身的“背景辐射”,只是以前无人能“听”到,而现在,塞拉眉心的这根“天线”,让他被动地接收到了这宇宙级的、充满恶意的“杂音”!

这根“天线”无法关闭,它深植于他的灵魂本质。它既是预警系统,也是一个永恒的折磨源,更是一个...随时可能被更强信号引爆的炸弹。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打破了室内凝重的绝望。霍克中尉大步走进来,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狂暴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被严峻现实压实的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刚解密的电子情报板,直接将其内容投射到中央光屏上。

“各位,坏消息升级了。”霍克的声音如同 gravel (砂石)摩擦,“我们监控全球的‘守秘人’网络和军方情报站,在过去十二小时内,捕捉到全球超过十七个主要奈亚拉托提普教团据点的活动模式发生突变。”

光屏上,全球地图再次被点亮,但这次闪烁的不再是单纯的活动热点,而是被标记出特定仪式类型和能量特征的信号源。

“埃及,吉萨地底,‘黑法老秘教’放弃了之前的木乃伊唤醒仪式,转而利用金字塔的几何结构,集中进行一种高频共振吟诵,目标疑似扰动尼罗河三角洲的地脉能量节点,卫星侦测到该地区地磁场出现异常谐波。”

“婆罗洲雨林,‘黄印兄弟会’那个巨大的血肉祭坛停止了生长和吞噬,其表面那个巨大的黄色印记开始以一种固定的、令人极度不适的频率闪烁,释放出的哈斯塔污染粒子不再扩散,而是形成了一种稳定的能量场,与雨林深处某个古老的、疑似连接幻梦境的空间薄弱点产生共鸣!”

“南极,无名之城遗址,米戈支持的‘星辰暗面教团’启动的那个空间撕裂装置,其能量输出模式发生改变,从试图强行撕开通道,转变为向深空持续发射一种高度有序、加密的复杂能量信号,信号强度极大,特征...与我们监测到的‘牧者之唤’有部分重叠!”

“还有印斯茅斯,‘混沌之痂’周围,那些深潜者和奈亚仆从不再盲目攻击,它们开始有组织地围绕灰雾边缘,用它们的身体和某种亵渎的仪式‘歌唱’,它们的‘歌声’——如果那能称为歌声的话——正在与灰雾的波动逐渐同步!它们在...调谐灰雾!”

霍克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光屏上,每一个标记点都像是一颗钉入棺材的钉子:“所有这些活动,地点都位于历史悠久的空间薄弱点,或者靠近大型地热、核能甚至尚未公开的考古能量枢纽附近!它们的仪式焦点,全部转向了频率共振和能量谐调!目标明确得令人发指!”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惨白的脸,最后定格在塞拉眉心的烙印和主控台上那个微微搏动的能量节点图像上。

“奈亚拉托提普...祂不再满足于散布混乱了...”霍克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洞悉了庞大阴谋的寒意,“...祂的爪牙,正在全球范围内...为最终的‘调音’做准备。它们在调试乐器,校准频率,连接放大器...而那个最终的乐谱...”

他的目光,和所有人的目光一起,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主控台——那显示着“混沌之痂”band-7 theta谐波、塞拉诺“时空伤痕辐射”波形、以及塞拉烙印内部那个危险能量节点的屏幕。

“…就在我们眼前。”安吉尔博士接过了话,他的声音里,之前的哲学性绝望似乎被一种更冰冷的、面对既定事实的麻木所取代,“塞拉诺的警告…不是遥远的预言。它是对我们主时空正在发生的、正在滑向的深渊的…冰冷确认。”

绝望不再是一种情绪,它变成了实验室里可测量的数据,变成了塞拉脑中无法摆脱的嗡鸣,变成了全球邪教据点同步变化的仪式焦点,变成了烙印中心那个稳定搏动的、与毁灭频率共鸣的能量节点。

塞拉诺用整个文明的毁灭换来的,不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而是一个早已写好的、他们正在一步步精准踩中的剧本。而塞拉,这个来自印斯茅斯的、背负着外神污染的青年,他从一个潜在的受害者,变成了这场终极毁灭戏剧中,一个无比关键的、能提前“听”到开场铃声的…**刻度尺,一个行走的、痛苦的调音校准器。

他的烙印,不再是过去的伤痕。

它是滴答作响的倒计时,是已然瞄准目标的枪口上,那一点冰冷的光。

医疗室内,只剩下仪器那单调而压抑的嗡鸣,以及塞拉努力压抑的、因脑中那宇宙级杂音而发出的、细微而痛苦的喘息声。污染的涟漪,正从过去、从平行时空、从全球的阴暗角落扩散开来,无声地汇聚,预示着最终乐章那毁灭性的齐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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