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打铁证道 第250章 风暴前夕，宿命的再会

传讯符化作微光飞出不久，厉飞雨（林长生）甚至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感觉院外的防护阵法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特殊韵律的波动。

这波动他太熟悉了，是三百年未闻，却刻在骨子里的、只有他和王胖子才懂的暗号。

“这么快？”林长生有些诧异，这胖子的效率，三百年了还是这么离谱。

他心念一动，打开院门。只见一个圆滚滚、穿着绸缎袍子、满脸堆笑、眼神却精光四射的胖子，正搓着手站在门口，不是他的结拜二弟王金宝又是谁？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王胖子闪电般挤进门，反手关上阵法，动作娴熟得令人心疼。

然后，他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量着林长生（易容后模样），绿豆小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激动、以及一种“老子是不是见鬼了”的复杂情绪。

“天…天王盖地虎？”王胖子压着嗓子，声音都有些变调。

“读者开路虎。”林长生撤去《千幻无相诀》，露出了那张定格在十六岁、却带着近五百年风霜眼神的本来面容，笑着接了下半句。

静，死一般的寂静。

三秒钟后。

“我滴个亲娘嘞！大哥！真是你啊！！”王胖子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嚎叫，整个人像颗肉弹一样扑上来，想给林长生来个熊抱，结果被林长生一脸嫌弃地用一根手指顶住了油光锃亮的脑门。

“停！保持距离！二弟，三百年了，你这热情洋溢的毛病还没改？”林长生哭笑不得。

“改个屁啊改！”王胖子激动得语无伦次，绕着林长生转圈圈，嘴里噼里啪啦。

“大哥！三百年没联系过我了，我差点以为你真死了！我就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对不对，是吉人自有天相！

你当年那一出‘英勇就义’，可把兄弟我给坑惨了！

你知道我这三百年是怎么过的吗？

我天天帮你数灵石，打理你那点‘遗产’，还得应付天工阁隔三差五的抚恤慰问，生怕说漏嘴！

我容易吗我！

感觉比穿越前996还肝！”

林长生看着眼前活蹦乱跳、嘴皮子利索依旧的二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笑骂道：

“少来！看你这一身膘，油光水滑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墨王资源优化工作室’都开连锁搞金融了，王大师？”

“嘿嘿，托大哥您的福，托您‘英烈’名头的福！”

王胖子嘿嘿直笑，毫不客气地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熟门熟路地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几坛灵酒，几碟还冒着热气的下酒菜。

“来来来，大哥，三百年没见了，必须整点！这可是‘百味斋’限量版的‘三百年陈酿’，兄弟我特意搞来准备…呃，准备庆祝咱们重逢的！”

卡卡西也从林长生领口钻出来，小鼻子嗅到酒香，立刻来了精神。

两人一龟，就在这丙字七号院的静室里，摆开阵势。三百年陈酿入口醇厚，灵气盎然，几杯下肚，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大哥，你听我说！”王胖子开始大倒苦水。

“你当年一拍屁股‘死’了，留给我一堆烂摊子。

天工阁那点抚恤金够干啥？

还好兄弟我机灵，靠着你的‘英烈’名头当招牌，又有点‘祖传’的手艺，慢慢倒腾，才把‘墨王工作室’搞起来。

现在好歹也算青木集有头有脸的信息渠道和资源中介了！

就是压力大啊，天天跟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你得了吧！”林长生嗤笑一声，给他满上酒，“我看你是乐在其中！你这胖子，无利不起早，没好处你能这么卖力？说说，中饱私囊了多少？”

“天地良心！”王胖子叫起撞天屈，“大哥，你的那份，兄弟我可一分没动，还帮你利滚利，翻了好几番呢！不信你看账本！”说着还真摸出个玉简。

“行了行了，信你一回。”

林长生摆摆手，收起玉简，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三百年也不好过。在北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姓埋名，天天打铁，差点真成了个铁匠。要不是有卡卡西陪着，非得闷死不可。”

“打铁好啊！锻炼身体！”王胖子挤眉弄眼，“不过大哥，你这易容术越来越牛逼了，刚才差点没认出来。这次回来，有啥打算？继续苟着？”

“不然呢？”林长生抿了口酒，“树大招风。先看看情况再说。对了…”

他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道：“百花苑…那边怎么样了？妙音仙子和怜月姑娘，可还好？”

王胖子喝酒的动作一顿，脸上戏谑的表情收敛了些，叹了口气：“大哥，三百年了…修仙路长，但也残酷啊。妙音仙子…大概两百年前，冲击元婴瓶颈失败，坐化了。怜月姑娘…寿元耗尽，也走了有百多年了。”

林长生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追忆和淡淡的怅惘。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故人逝去的消息，心中仍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唉…”他轻叹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仙路漫漫，红颜易老…皆是过客啊。”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诶！大哥！别伤感！”王胖子见状，立刻又活跃起来，凑近低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百花苑最近可是来了几位新人！

尤其是那位‘琴韵’大家，据说是妙音仙子的隔代传人，一手‘天音涤魂曲’青出于蓝，那灵魂共鸣的滋味，啧啧…还有‘雪舞’姑娘，身段那叫一个柔韧，冰肌玉骨，别有一番风味…怎么样？

兄弟我做东，给你接风洗尘，顺便…交流一下艺术？”

林长生还没说话，卡卡西先激动了，扒拉着他的衣领：“工头！去！必须去！艺术需要传承！文化需要交流！龟龟我可以帮您品鉴一下新茶的品质！”

林长生没好气地弹了它一个脑瓜崩，然后看向王胖子，脸上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你小子…消息还是这么灵通。不

过，初来乍到，低调点。晚上，你安排。”

“得令！保证安排得明明白白！”王胖子拍着胸脯，眉开眼笑。

是夜，在王胖子的带领下，化名林长生的林长生，体验了一把百花苑的新式“艺术交流”。

琴韵大家的琴音空灵涤魂，确实有妙音仙子的几分神韵，让他心神宁静；

雪舞姑娘的舞姿曼妙，也确实让人…身心愉悦。

卡卡西则如愿以偿地蹭到了不少蕴含精纯灵气的灵果点心，吃得龟壳发亮。

一番“深入交流”后，林长生感觉三百年的孤寂和刚回归的紧绷感都舒缓了不少。

王胖子更是红光满面，勾着林长生的肩膀，打着酒嗝：“大哥…呃…回来就好！以后…兄弟照着你！咱们兄弟联手，在这南荒…吃香的，喝辣的！”

“是吃香的，喝辣的，还是被人当出头鸟打了？”

林长生笑着把他推开，“行了，少喝点，别忘了正事。天命之子，你多留意点，不要忘了我们的初心。”

“放心！包在我身上！”王胖子拍胸脯保证。

将醉醺醺的王胖子送走，林长生回到丙字七号院。

厉飞雨（林长生）刚在丙字七号院安顿下来，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这“故居”的氛围。

甚至没来得及研究一下院里那隐晦的八百倍重力阵，一则消息便如同插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天工阁，并向着整个青木集扩散。

百炼宗的一处重要外围遗迹入口，在青木集西南方向的陨星原被确认了！

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天工阁内部首先动了起来，器殿、丹殿、执法殿纷纷调派人手，贡献堂发布了大量与遗迹探索相关的紧急任务，奖励丰厚得令人眼红。

紧接着，与天工阁关系复杂的血煞教、烈焰宗等势力的修士，开始明目张胆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青木集附近。

更有无数闻风而动的散修和小型势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涌向陨星原。

整个青木集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而热切。

林长生坐在静室中，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听着卡卡西实时播报着从空气中、从路过修士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的信息。

“工头！乱了乱了！全乱套了！”卡卡西兴奋地在他肩膀上打转，小眼睛亮得吓人。

“天工阁贡献堂挂出了探索遗迹的甲级任务，奖励有上古炼器残篇和五阶丹药！

血煞教的红袍疯子来了好几拨！

烈焰宗的火疙瘩也到了！

还有还有，龟龟我感觉到陨星原方向，有好几股特别‘亮’的气运在移动！

其中一股…哇！灰中带绿，绿得发黑，还特么特别坚韧，跑得还贼快！

这味道…是韩老魔！绝对是韩老魔！他又来摸鱼捡漏了！”

林长生眉头微蹙。

百炼宗遗迹？

这可是上古大宗门的遗留，其中机缘与危险并存。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各方势力汇聚，鱼龙混杂，水太深了。

“麻烦…大麻烦！这种遗迹探索，就是绞肉机。

天命之子都跑去摸鱼了，说明水浑得能淹死化神。

我这刚安顿下来的小身板，可经不起这种风浪。

苟住，必须苟住！坚决不凑这热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静室的门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没有敲门，没有预警。

一袭红衣的烈无双就那样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周身那半步合体的威压虽然内敛，却让整个静室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厉客卿，”烈无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随我来一趟。”

林长生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敢有丝毫异样，恭敬起身：“是，太上长老。”

他给卡卡西使了个“见机行事”的眼色，卡卡西立刻缩回壳里，装死。

烈无双转身便走，林长生默默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僻静的殿宇前。

烈无双挥手打出一道法诀，殿门开启，她率先走入。

林长生紧随其后，殿门在身后无声闭合，一层强大的隔绝结界瞬间升起。

殿内是一间简洁的密室，只有一桌两椅。

烈无双在主位坐下，示意林长生也坐。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长生，从他普通的面容。

到他看似沉稳实则肌肉紧绷的身体，最后目光落在他腰间那枚客卿长老的玉牌上，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厉飞雨客卿……”烈无双缓缓开口，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或者说，我该叫你……墨辰？”

厉飞雨（林长生）浑身剧震，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烈无双如此直白地叫出“墨辰”这个名字时，他依旧难以抑制心中的惊骇。她果然早就知道了！

“完了！摊牌了！这老娘们…太上长老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卡卡西？手环？还是我哪里露出了马脚？现在怎么办？承认还是继续装傻？”

他喉咙有些发干，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烈无双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在外面野了三百多年，戏也演够了，祸也闯了不少吧？玩够了？”

厉飞雨（墨辰）深吸一口气，知道再装下去已无意义，反而显得可笑。

他苦笑着，索性放开了些许气息，虽未恢复原貌，但那份独属于他的神魂波动和锤意韵味却不再刻意隐藏。

他站起身，对着烈无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弟子墨辰…参见师父。弟子…知错。”

烈无双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气恼，最终化作一声冷哼：“知错？我看你是胆大包天！假死脱身，倒是好算计！连为师都敢瞒！”

话虽如此，她却并未真正动怒，反而随手抛过来一个储物袋：

“里面是这些年，你‘阵亡’后的抚恤金，还有王胖子那小子帮你打理‘遗产’赚的分成。收好了，别再说为师亏待你。”

厉飞雨（墨辰）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和各类材料让他眼皮直跳。

“嘶…这么多？王胖子这厮…还真特么是个理财天才！不对，师父她连这个都帮我收着了？她到底知道多少？”

不等他细想，烈无双语气一转，变得凝重起来：

“闲话少叙。百炼宗遗迹之事，你已知晓。

此次遗迹出世，非同小可，不仅关乎宗门利益，更可能牵扯到当年覆灭百炼宗的幕后黑手——玄天盟的踪迹。据报，已有玄天盟的爪牙混了进来。”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墨辰：“你既然回来了，又是我烈无双的弟子，更是我器殿一脉的嫡传，于公于私，这事你都别想置身事外。准备一下，随我去陨星原。”

“啊？师父，我……”墨辰下意识就想拒绝。

“开什么玩笑！玄天盟？听名字就是超级大反派！韩老魔都在那蹲着了，明显是顶级副本！我这小身板去当炮灰吗？”

“啊什么啊！”烈无双柳眉一竖，半步合体的威压稍稍泄露出一丝，整个密室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怎么，三百年不见，翅膀硬了，为师的话都不听了？还是说，你怕了？”

就在这时，躲在墨辰领口里的卡卡西，似乎被烈无双的威压刺激到，又或许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激动地钻了出来，小爪子扒拉着墨辰的衣领，传递来一股强烈无比的意念：

“工头！工头！答应她！快答应她！龟龟刚才又仔细感应了一下！陨星原那边，韩老魔的气运线旁边，缠绕着好多好多…好多‘亮闪闪’的肥羊气运！

都是各大势力的天才弟子、精英长老！他们的气运…闻起来好香啊！

还有遗迹里面，有好多龟龟需要的、蕴含时光气息的古老魂能！

我们的老本行…不对，是我们的机缘到了！重启！必须重启！”

墨辰被卡卡西的意念轰炸得头晕眼花，再看看眼前师父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心中哀叹一声。

“玄天盟？韩立？肥羊？古老魂能？…这潭浑水，看来是躲不掉了！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以我武尊初期修为，加上卡卡西的种种能力，只要不正面碰上三哥那种变态，或者玄天盟的老怪，小心一点，应该…能苟得住吧？

说不定…真能捞点好处？”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认命的表情，伸手将还在兴奋乱动的卡卡西按回领口，然后看向烈无双，无奈中带着一丝坚定：“弟子遵命。不过师父，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厉飞雨。”

烈无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站起身：“那是自然。收拾一下，一炷香后，山门集合。”

说完，她转身便走，红衣如火，结界随之消散。

密室内，只剩下墨辰（厉飞雨）和还在他领口里激动得咕咕叫的卡卡西。

“工头！发达了！这次我们要赚翻了！”卡卡西的意念充满了对“亮闪闪”和“香喷喷”的向往。

墨辰揉了揉眉心，一脸生无可恋：“赚翻？别把咱俩的小命赔进去就谢天谢地了。”

他走到静室角落，拿起那柄陪伴了他数百年的虚空庚金锤，掂量了一下，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重量和血脉相连的感觉。

“走吧。”他扛起锤子，对卡卡西说道，“不过这次，我叫厉飞雨。”

“百炼宗遗迹…韩立…玄天盟…还有一群待宰的肥羊…这剧本，怎么看都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苟住，一定要苟住！”

一炷香后，天工阁山门处，数艘庞大的飞行法舟已然悬停。

烈无双一身红袍，立于首舟之上，身后跟着数十名器殿精锐弟子和长老，气息肃杀。化名厉飞雨的墨辰，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烈无双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厉飞雨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清冷的声音传遍四方：

“出发，目标，陨星原！”

法舟灵光爆闪，撕裂云层，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数艘庞大的飞行法舟穿梭于云海之上，向着陨星原方向疾驰。

厉飞雨（林长生）站在舟舷一侧，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心中思绪纷杂。

烈无双将他带在身边，并未安排具体事务，似乎只是让他随行观摩。

卡卡西缩在他领口里，小眼睛却滴溜溜乱转，不断将感应到的远方那混乱而强大的气运波动传递给厉飞雨：

“工头！好多‘肥羊’！不对，是好多人！天工阁的、血煞教的、还有几股很隐晦但很强的…咦？

那边有团气运灰中带绿，跑得贼快，还在不断捡‘垃圾’…是韩老魔！他果然在！”

厉飞雨默默听着，心中警惕更甚。水越来越浑了。

烈无双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侧，红袍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她目光同样望着前方，语气平淡地开口，似是随意指点，又似在告诫：

“百炼宗遗迹，非同小可。此宗上古时期以炼器之术称雄，其锻体秘法亦是一绝。可惜，数百年前被神秘势力‘玄天盟’一夜灭门，宗门典籍散失殆尽，核心传承几乎断绝。”

厉飞雨心神一凛，连忙收敛思绪，恭敬聆听。

他知道，这是师父在给他普及背景知识。

烈无双继续道：“我天工阁的《百炼锻体决》，便是脱胎于百炼宗的基础锻体术，虽经前辈大能改良，威力不凡，但终究失了根本。

据阁中秘典记载，百炼宗真正的核心传承，乃是一门名为《百炼呼吸法》的秘术。

此术并非攻伐之法，而是调和气血、淬炼神魂、沟通天地灵机的无上法门。”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

“《百炼锻体决》刚猛无俦，乃是‘锤’；

而《百炼呼吸法》绵长深邃，乃是‘砧’。

唯有锤砧合一，刚柔并济，阴阳调和，方能将肉身与神魂锤炼至不可思议之境界，才有窥得合体之上大道的一线契机。

可惜，那《百炼呼吸法》早已随百炼宗的覆灭而失传，乃是炼体之道的一大憾事。”

轰隆！

听完烈无双的话，林长生整个人亚麻呆住！

瞬间僵在原地，瞳孔骤缩，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百炼呼吸法》！

锤砧合一！

合体之上的契机！

这几个字眼，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疯狂炸响！

但这一次，浮现出的并非什么高深莫测的传承场景，而是一段遥远、模糊、甚至带着几分荒诞的记忆——

近五百年前，绝灵之地，那个火光昏暗、弥漫着焦炭和汗臭的铁匠铺里。

醉醺醺的张麻子师傅，在一声充满怅惘的长叹后，从他那油腻污黑的铺盖底下，像丢垃圾一样，塞给他一本用油布包着、破旧不堪、封面磨损、画着鬼画符般图案和扭曲人形的薄册子。

【“祖上传下来的破烂。”】

【“老祖宗说是宝贝，叫什么……《百炼呼吸法》？狗屁！老子一个字都看不懂！图也画得跟抽风似的，练了几次差点把气憋死！就是个坑人的玩意儿！”】

【“看你小子皮糙肉厚……拿去玩吧，省得整天瞎琢磨。练死了别怨老子！”】

当时的他，懵懂、激动，将这本“祖传破烂”当成了可能的武道入门希望。

然而，来到修仙界后，感觉无用，便和所有少年心性一样，将其归结为“没用的玩意儿”，只因是张麻子师父所赠，材质又特殊。

才一直留在身边，随着岁月流逝，彻底沉入了储物袋的最底层，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压袋底的破烂”。

五百年的修仙生涯，奇功妙法见了无数，他早已将这本来自凡俗铁匠的、连张麻子自己都唾弃的“坑人玩意儿”，忘得一干二净！

难道……难道张麻子师父口中那本练了能憋死人的“祖传破烂”……这被他视为孩童时期纪念品的鬼画符册子……就是……就是师父烈无双口中那足以引起腥风血雨、关乎合体之上大道的百炼宗至高秘典？！

张麻子师父……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致荒谬、难以置信、以及一种命运弄人之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厉飞雨的心防。

他脸色煞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这比他发现自己是天命之子还要让他感到离奇和震撼！

“嗯？”烈无双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这反应绝非寻常。

她秀眉微蹙，目光锐利如刀：“臭小子，你怎么了？”

厉飞雨（林长生）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嘶哑：

“太…太上长老……您……您可曾有一位……师兄？”

烈无双浑身猛地一震！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而压抑，她死死盯住厉飞雨，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和震颤：

“你……你说什么？！你怎会知……我师兄？！他在哪里？！”

实锤了！

厉飞雨脑中嗡嗡作响，他颤抖着伸出手，如同探向一个荒诞的梦境，在储物袋那积满灰尘、堆放着他早年所有“破烂”的角落里，摸索着。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用早已变黑发硬的油布包裹着的、薄薄的小方块。

他将其颤颤巍巍地掏了出来，一层层揭开那凝固着岁月污渍的油布。

最后，一本封面残破、纸张枯黄、仿佛一碰即碎、画满了完全看不懂的褐色符号和扭曲人形图的薄册子，暴露在了飞行法舟的光线下。

当这本册子出现的刹那，烈无双如遭五雷轰顶！

她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呼吸骤然停止！

她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那半步合体的气息控制不住地溢散出一丝，让整个法舟都为之一沉！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得无法自持，想要触碰，却又像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幻梦。

“这…这油布…这百炼薪火纹！这…这道痕！” 她的声音尖利而破碎，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激动与悲伤。

“是师兄！是张师兄的！他…他连包裹都舍不得换！这…这是他视若性命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会把它给人？！”

厉飞雨看着烈无双那彻底失态、几近崩溃的模样，涩声道：

“张麻子师父…是弟子在绝灵之地时的打铁师父。

他…那晚，喝了酒，说这是他家祖传的破烂，他练不成，留着没用，就…就像扔块破布一样…塞给弟子了……说…说给弟子拿去玩……”

烈无双闻言，身体剧烈一晃，脸色瞬间惨白，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祖传…破烂…拿去玩……”她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仿佛每个字都带着血泪，她抚摸着那本册子，如同抚摸师兄的脸庞，声音泣不成声。

“师兄…你就这么…这么把它送出去了…你连一句交代都没有…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她猛地抬头，看向厉飞雨，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撕心裂肺的痛，有难以置信的机缘，更有一种宿命般的疯狂：

“孩子…你是我师兄选中的传人！

他用这种…这种方式…把这本我百炼宗至高无上的《百炼呼吸法》传承之书…交给了你！

它需要特殊的血脉或同源功法引动…师兄他…他以他的方式…为宗门留下了最后的希望！”

厉飞雨呆呆地看着手中这本“破烂”，终于明白了张麻子师父那晚的“随意”背后，藏着何等深意与决绝！

也明白了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又拥有了什么！

“工头！工头！逆天大反转啊！”卡卡西在心中尖叫，“路边捡的破烂是真神器！张师父这波…是在第五层啊！”

烈无双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神念死死封锁四周，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凝重：

“墨辰！听着！你手握的，是我师兄用命守护的传承！

此事，绝不可泄露半分！

不要辜负…我师兄这番…这番‘随意’的托付！”

林长生重重点头，将册子小心翼翼用原样油布包好，交给了烈无双。

“师父，徒儿现在修为还低，您正好要用到，先放您这保存，以后徒儿修为到了，您也可以指点我！”

（pS：8000字大章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