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族统御此地已万年之久,名声如日中天,对这些世代生活在周氏之下的人而言,这个姓氏几乎如同信仰。
改姓周,意味着身份地位的蜕变,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及的殊荣。
那孩子听此却迟疑地摇了摇头,眼神不自觉地转向殿外,远远望向门外的老人。
他神色执拗,低声道,自己想保留爷爷的姓氏,实在不愿更改。
远处的瘸腿老人看在眼里,急得直跺脚,额头冷汗涔涔,恨不得冲上前替孩子接受主母的厚恩,然而他也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哪敢在这庄严的场合出声。
周母微微一笑说道:“那我便给你提个字,今后你便是杭木峰的二公子,可好?”
她看向小小的身影,缓缓道:“你名余快,我为你提字『旭阳』。”
“旭阳东升,象征天地初照,光明坦荡。希望你未来的修行之路,能如旭阳般蒸蒸日上,势如破竹。”
话音方落,殿堂中家仆与婢女齐齐跪拜,恭敬高呼:“见过二公子!”
应和之声响彻四方,气氛庄重,令人心神一振。
余快愣愣地看着周母,听着身后的呼喊声,微微怔住,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远处的瘸腿老人。
老人见状,眼眶微红,忍不住大声唤道:“痴儿,还不行礼!”
他这才猛地回过神,缓缓跪下,双手叩地,向周母行了个叩拜大礼。
周母几步走下高台,将余旭阳轻轻扶起,目光温柔中带着一丝期许:“我儿不必多礼。”
待的他站起,周母语气中便多了一丝严肃:“你且记住,从此之后,你便是杭木峰的二公子,行走在外,便代表了杭木峰,甚至代表周氏。”
“无论身处何地,都须谨守礼仪,严于律己。”
她稍稍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遇事无畏无惧,千难万险当如等闲。你须如山般沉稳,海般宽容,气度如天,尊严如剑。”
“无论风雨几重,理义不可废,骨气不可折,光明磊落,这是为娘对你的期许。”
余旭阳小小的脸上透出几分拘谨,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生涩地说道:“娘,旭阳记住了。”
他喊的有些羞怯,但眼神却格外专注,细小的身影中有一份认真。
......
当晚的家宴设在杭木峰的那座雅致小阁楼中,气氛温馨轻松。
虽然“家宴”通常是接待贵客才会动用的规格,但因为余老爷子是普通人,这次的菜肴便全是世俗美食,少了几分灵气,却多了温馨浓厚的烟火味。
一道道菜色呈上,香气四溢,满满地摆了一桌。大圆桌前,余旭阳与爷爷相对而坐,表情略显紧张,肩背微微僵硬。
周青见状,微微一笑,拍了拍余旭阳的肩膀,带着几分揶揄:“放松些,已经是二公子了,气度可得跟上。”
周母听罢,也笑着说道:“吃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钧玉在桌旁翻腾,小手一会儿摸摸碗,一会儿踮脚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
明规端着小碗,紧随在后,耐心地追着他喂食。
钧玉年幼,每日进食是必须的。
“旭阳,过来,娘给你准备了个小东西。”她坐在主位上,向旁边的余快招了招手。
余旭阳点点头,迅速走到她面前。周母从怀中取出一枚拇指大的葫芦,递给了他。
周青对此物可是熟悉的很,他儿时,母亲也曾递给他一枚小葫芦,是一个空间灵宝,作用类似纳戒,但空间极大。
周母见他接过葫芦,轻声解释道:“这是为娘为你准备的空间灵宝,里面有些小东西,待你日后修行有成,便能与它感应,你且收好。
余旭阳站在原地,愣了愣,低声道:“谢谢娘亲。”
比起白日那份拘谨,此刻他已然喊得更加顺口,语气里透露出几分亲近。
余老爷子此时终于忍不住感叹道:“我老余家何德何能,竟能得夫人如此大恩啊。”
他心中满是感激与震惊,过去的几天仿佛一场美梦,他始终难以相信,直到此刻他依然觉得这可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他不敢深思。
周母淡然一笑,回应道:“余老爷子言重了。旭阳这孩子有他自己的福分。”她轻轻抚了抚旭阳的肩膀。
第二日清晨,钧玉便带着几名侍女和家仆住进了余旭阳爷孙所在的院落。
原本清幽的小院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余旭阳作为杭木峰的二公子,自然也安排了不少婢女与家仆相随。
此时的小院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气,原本静谧的小院如今俨然成了一个热闹的小天地。
更有趣的是,小院里还多了个一两岁的小女童,正是杭木峰特地为钧玉安排的贴身侍女,如同明规与周青一般。
两个小家伙年纪相仿,一直生活在一起,亲密无间。
秋末的阳光带着一丝微凉洒在院落中,树叶逐渐染上深浅不一的暖色,偶有几片随风飘落,为院中铺上金黄。
只见余快穿着一身金丝边袄子,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贵气,不再是当初那个破烂小孩,而钧玉和小侍女则裹着初冬的暖衣,层层叠叠,像两个小团子般跟在余旭阳身旁跑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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