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城岁月 第39章 往事尘埃

校园袭击事件像一块投入池塘的石头，虽未造成严重伤亡，却在有限的知情人心中激起了巨大波澜。县一中门口加强了保安巡逻，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开来。

隆威大厦顶层，张云东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将手中的雪茄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废物！都是废物！”他对着垂手站在一旁的彪子低吼，“光天化日在校门口动手？还失败了？是生怕林剑南那条子找不到理由请我去喝茶吗？！”

彪子额头渗汗：“老板，是‘彼岸花’那边的人擅自行动...他们好像很着急，似乎那边...给了他们很大压力。”

“压力？”张云东冷笑一声，眼神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群疯子...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玩什么！”他走到酒柜前，猛地倒了一杯烈酒灌下。

酒精似乎让他冷静了一些。他盯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眼神变得幽深。

“占东...占新国的儿子...”他喃喃自语，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脱口而出，“哼，和他爹一样，都是碍事的绊脚石！”

彪子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您和占新国...”

张云东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复杂的情绪：“当年在青龙会，他占新国是拳头，我是脑子。他总觉得我做事太绝，不够义气...呵，‘涅盘计划’...那么大一块肥肉，宋问山和李慕云那两个书呆子居然想独吞？还想以‘伦理风险’为由终止？”

他眼中闪过贪婪和狠厉：“我只不过是想...帮他们‘合理’地扩大研究成果，顺便分一杯羹而已。占新国那个蠢货，却非要讲什么道义，站错了队...”他的声音低下去，后面的话含糊不清，但那句“站错了队”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彪子不敢再问，心中却骇浪滔天。原来老板和占东的父亲还有这样的过往，甚至可能都与当年的“涅盘计划”风波以及后续的“火灾”有关！

“盯着占东，”张云东冷冷道，“他老子坏了我的好事，说不定他也会来坏我的事。还有，尽快找到那个木盒和‘钥匙’！‘彼岸花’的人越来越疯，我们必须有拿到手的筹码！”

警局指挥车内，林剑南看着手下汇总的报告，眉头紧锁。

“县一中门口的袭击，车辆是套牌，作案人员手法专业，没留下任何痕迹。但目标明确，直指唐孝天。”

“禾城大学老生物楼闯入事件，技术科恢复部分监控碎片，捕捉到一个模糊身影，体态特征与李青杰高度吻合。”

“隆威公司资金流向再次出现异常波动，一笔巨款通过复杂渠道流入一个与境外医疗研究机构有关的账户，该机构的研究方向...涉及基因编辑。”

所有这些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那个神秘的“涅盘计划”和其衍生出的“彼岸花”组织。但它们之间缺少一根能将所有珠子串起来的线。

“头儿，还有件事。”一个年轻警员拿着平板过来，“我们重新梳理了占东父亲，占新国当年的车祸档案。发现几个疑点：事发路段监控恰好‘故障’；货车司机背景干净得过分，且事故后很快举家搬迁，下落不明；最重要的是，当时的一份现场勘验补充笔录里提到，占新国的车里发现了一个烧毁严重的...便携式硬盘盒的残骸，但这个发现后来在正式报告里消失了。”

“硬盘盒？”林剑南猛地抬头，“火灾...数据...车祸...硬盘...”他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查！彻底重启占新国车祸案调查！”林剑南下令，“重点查那个消失的硬盘盒！还有，当年处理这件事的交警、经办人，一个不漏地给我重新问话！我怀疑占新国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他感觉，自己似乎终于摸到了这个巨大迷宫的第一根线头，而这线头，竟然牵涉到另一条看似无关的人命案！

禾城某高档公寓内，李青杰正通过加密视频通话与人汇报。屏幕那头是一个背光而坐、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和手指间缓缓转动的酒杯剪影。

“...‘火种’载体已确认，‘摇篮’密钥也已现世，但仍在目标手中。”李青杰的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如期取得。”

“青杰，”屏幕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组织投入大量资源，不是想听你重复困难。‘涅盘’的最终阶段必须完成。‘彼岸花’需要盛放，不容有失。”

“是！属下明白！”李青杰低头，“只是...宋问山的孙子身边有帮手，而且警方似乎也...”

“那些蝼蚁，不必理会。必要时，可以清理掉。”声音冷漠无情，“记住你的使命，也记住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是组织赋予的。尽快拿到‘火种’与‘摇篮’，带回‘巢穴’。这是最后期限。”

屏幕熄灭。

李青杰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灯光下，他额角微微见汗。他走到窗前，俯瞰着禾城的夜景，眼神复杂。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迷茫，但随即被绝对的冰冷取代。

学校天台上，唐孝天将茜茜关于“起点”是日期的猜测和图书馆的发现告诉了占东。

“10月27日...”占东重复着这个日期，目光望向远方，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似乎想起了什么。

“东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唐孝天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占东沉默了一下，缓缓道：“这个日期...好像是我爸出事前一段时间，经常念叨的一个日子...他说那天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他摇了摇头，似乎想甩掉某些回忆，“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还小。”

唐孝天没有再多问，但他能感觉到，占东父亲占新国的死，恐怕真的和张云东、甚至和“涅盘计划”脱不了干系。而占东，似乎也隐藏着一些不愿提及的往事。

各方势力都在行动，或明或暗，目标都指向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秘密和即将到来的10月27日。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收拢，而身处网中心的唐孝天等人，在努力寻找真相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更深、更危险的旋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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