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教他这么玩卡的！ 第59章 我看到我失败的命运

陈子昂站在圣城中，目光从教堂大门上“敬畏主，是知识的开端”那行构纹上收回。

手中激活的星卡，在观察了片刻后，他也散去了激活的效果。

从获得庞大力量的快感中恢复过来以后，他渐渐陷入到新的困惑当中。

“这些星卡的力量，似乎……都不是很强？”

他喃喃着。

他没有轻易下结论，心想：“也可能是样本数量太少，再看看。”

于是，他向教堂走去，伸手想要推开教堂的大门。

但，大门紧闭。

陈子昂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无法推开。

他想要使用暴力破坏。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在生起时，便立即被他放弃了。

陈子昂察觉到一丝不对。

仿佛内心有两个思想在做碰撞。

他原本的思想在碰撞中落了一筹。

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是一瞬，他没有多想下去。

毕竟圣城还有很多地方他没有探查。

陈子昂没有停下，既然教堂内部不行，那他便沿着圣城的街道前行，指尖拂过墙壁上镌刻的构纹。

一个个构纹的信息，在他眼中转化为可解读内容。

他逐一解读，直到感觉这构纹所蕴藏的力量极为庞大，他才会拿出高阶空白卡去封装。

然后再将封装的星卡进行使用。

他手中新封装的星卡。

【圣灵术·杀人使者。】

“王的震怒如杀人的使者……”【注】

使用。

竟是一个战士！

战士一身白色重甲，拿着一柄巨锤，浑身充满圣洁而又庄严的气势！

“这张卡是三星级的强度，驱使战斗后会消耗我三千左右的星能……”

……

他失望的收回。

继续往下寻找。

“这张……也是三星……”

……

“这张……才二星么……”

……

圣城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隐蔽的砖石、墙壁、石柱、屋顶的瓦砾他都没有放过。

哪怕是教堂，裸露在外的每一处，都被他仔细的看了一遍。

他已经忘记自己看了多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探索中。

但看得越多，他越是失望。

因为，始终没有见到四星级强度的圣灵卡。

他竟感觉到了失望。

圣城很大。

陈子昂当然没有真的看完圣城中的圣灵术构纹。

但，圣城中的构纹看了八成，除了教堂内部和一些偏僻地方。

已经不用再看下去，他感觉得到了结果。

圣城的星卡虽然很多。

是一个崭新的星卡体系。

可对他来说，形同鸡肋。

哪怕他可以轻易操纵这里的数之不尽的星卡，这些星卡却终究没法和他的亚瑟王搭配誓约胜利之剑的体系更强。

陈子昂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他已经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一个异样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模糊，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这声音本来并没有放在陈子昂心上。

陈子昂一旦专注于一件事情，可以完全屏蔽外界的干扰。

这声音，从他拿到金苇后就一直就在耳边回响，让他颇感聒噪厌烦。

这会在对圣城的构纹研究热情消退下来以后。

那声音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忽视。

“用你手中金苇……丈量这圣城……”

“丈量这圣城……”

……

声音清晰，直钻他的耳中，直达他的脑海，在他的脑中循环不休。哪怕陈子昂使用具有隔音效果的防御类星卡，也没有任何用处。

“用你手中金苇，丈量这圣城……”

“丈量这圣城……”

“……”

声音不息，仿佛变成了一道烙印在灵魂中的使命，带着神圣的威压。

看样子，这是这圣城最想让他做的事情。

这话，从陈子昂拿到金苇后，就已经有听到，那时候，他还没有接受圣城的力量，并没有太多直接的感受。

但如今却已经不一样。

他的身体竟下意识拿起金苇，开始对圣城的丈量。

他在遵循着那声音的指令行动。

陈子昂迈出了脚步。

他站在圣城中央，举起手中的金苇，苇杆在他掌心绽放出柔的金光，将他的面庞映照得一片明亮。

原本在耳畔萦绕的声音此时暂时停歇。

只能看到一片肆意的金光闪耀起来。

旋即，金苇被陈子昂横置在身前。

金光暴涨！

那金光竟从陈子昂手中开始延伸，一直横贯圣城左右两侧的城墙。

四千里。

这是金苇测量到的数值，清晰反馈到陈子昂的脑中。

他侧身九十度。

从测量东西方向的距离，变为测量南北方向的距离。

金苇横置身前。

数值清晰的传到了陈子昂的脑中。

四千里。

圣城的长宽距离都是四千里。

金苇测量出的数值，让陈子昂感到荒谬。

因为这与现实严重不符。

这座圣城，城墙东西、南北相距，仅仅几百米而已。

不过是方圆几百米的小城，远远达不到金苇所测量出的数值！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

轰隆隆隆隆……

大地在颤动！

一股恐怖的震荡突然从圣城地底爆发！

地底的岩浆再次翻腾起来。

周围浓烟滚滚，让这里几乎无法正常的视物。

由【源火庇护地】和【灾厄坠星】两张星卡还原出的圣城，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张！

砖石铺就的街道向远方蔓延、道路从原本的窄道变成了供四车行进的大道。

房屋也在震荡中，如雨后春笋般在圣城中出现。

圣城在扩大！

但，与其说是圣城在扩大，不如说是它在恢复其本来面貌！

陈子昂看着不断扩大的圣城。

心里升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方圆几百米的圣城，所具备的信息量、构纹的数量都已经足够惊人！

如今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那将会出现多少新的内容？

这些内容中，又是否有超越三星级的圣灵术？

四星级……甚至是……五星级！

但随着圣城逐渐扩张！

陈子昂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骤变。

按照金苇测量所提供的长宽四千里距离，这异次元领域似乎是完全无法容纳下这座圣城原貌的。

这用来做星卡威力测试的异次元领域，方圆还不到十平方公里！

圣城继续扩散，最终足以将整个异次元领域挤爆！

陈子昂所站着的地方是圣城中心广场，如今随着圣城的扩大，土地岩浆的翻涌，隆起一个高大的建筑，等到灰烟散开些许，陈子昂看到建筑的原貌。

是，一个人形雕像。

雕像约莫十数米高。

身着一袭白色长衣，衣摆垂落直抵地面，胸间束着一条金带，雕像的发色胡须皆是白色，白色并非苍老的枯槁，反倒像蓬松的白羊毛般柔软，又似初落的新雪般洁净，在光影中透着莹润的光泽。

雕像仿佛真人，那双眼更是经过了最为细致的雕琢一般，透出一种看破一切的深邃，他一手拿着奇特的珠串，珠串有七颗珠子，珠子晶莹璀璨，仿佛七颗星辰，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双刃利剑……

陈子昂竟不敢多看。

仿佛多看几眼，他就忍不住会匍匐拜倒在雕像面前。

“可是……”

陈子昂眼眉低垂。

脸上却尽是疑惑。

“可是……”

“它不过是一个雕像！”

他不再管圣城的扩散，他也根本无法阻止圣城的扩散！

很快，这个异次元领域就会出现异常的警报，然后会被外界探查到。

这里的一切都将会被外界的人察觉。

留给他继续探查的时间不多了！

他要看看，这雕像到底有什么玄虚！

陈子昂大步向雕像走去。

靠近后。

陈子昂在雕像的底座石碑上，看到了清晰的构纹。

构纹看起来颇为繁杂，周边有许许多多形似三角般的环形结构。

陈子昂看着，不知为何，竟知道这些构纹的结构叫做“永恒节”。

随着他对石碑上构纹的继续解读。

他渐渐的，掌握到这段构纹内容。

陈子昂轻声念了出来：“我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

念出昔在，陈子昂的脑中浮现出了无数的记忆。

念出今在，当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

念出以后永在，从此刻开始到后续所将发生的一切，仿佛加速了千万倍，在他的脑中浮现。

陈子昂的脸上全是迷惘。

昔日。

陈子昂的人生记忆一一闪过。

他小时候的经历、长大后在学校的经历、这些年在异次元领域中的战斗、成长……

一切仿佛走马灯。

可除了这些，他还看到更为久远的记忆。

……

他看到，骑在马上，一路疾驰在血一般残阳下，那斑驳树影中的记忆。

他穿梭在森林中，终因重伤不支，从马上坠下。

在与莫德雷德大战过后，他虽然把莫德雷德杀死，但自己也已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他的亲信搀扶起他。

他抬起眼，能看到远处湖面漾起的辉光斜照在树上的光影。

他隐约能听到粼粼的水波之声。

那是圣湖。

他得到湖中剑的地方。

陈子昂想起了亚瑟王的记忆……

昔在的自己，因为星卡而继承了亚瑟王的记忆，还是亚瑟王就是他……陈子昂已经分辨不清。

记忆停留在他将誓约胜利之剑交给亲信丢入湖中，他则被亲信抱上小船，独自漂流向了未知的彼方的时刻。

他看到了自己昔日的死亡……

而一切，仿佛是历史的车辙在周而复始的滚动。

在念出“以后永在”的时刻。

他看到他的未来……

他将要再次与面对莫德雷德。

然后，再次经历同样的一次失败。

“我，看到了所有的悲剧……”

“原来，这就是我注定的结局……”

陈子昂看着石碑上的构纹。

这构纹是一张星卡。

名为：【圣灵】。

陈子昂也在这一刻，获得了他的新使命。

“去找到那在圣杯冒险中得胜的圣子，让他解开第一道印……”

“审判日该来临了。”

……

使命既定，不容陈子昂有半点拒绝。

“又来了……”

那让他身不由己的感觉，仿佛他的身体被其他人操控，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这，就是信的代价？

被那未知存在所驱使。

但，他并不抵抗。

他要去确定一件事。

陈子昂没有封装眼前的【圣灵】卡。

而是越过雕像，在重建的圣城中急速向前，向教堂所在的处走去。

一路轰轰隆隆声不断。

所有的建筑都在重建，翻新、凭空的被构建出来。

圣城已经蔓延至异次元领域的边界。

陈子昂能听到圣城的城墙与空间边界碰撞、挤压后产生的刺耳摩擦声。

咔咔咔咔咔咔……

可陈子昂并不关心这些。

他只是站在教堂前。

比之前教堂大了数十倍不止。

宏伟而又庄严的建筑。

脸上变得不再轻松，相反，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

“不是这段。”

他继续向下看去。

略过一些与记忆里内容不相符的构纹，着重寻找与记忆相对应的地方。

终于，他找到了！

“揭开第四印的时候……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府也随着他，有权柄赐给他们，可以用刀剑、饥荒、瘟疫、野兽，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

“杀害地上四分之一的人……”陈子昂的眼睛死死凝视在这段话上。

但，没完！

陈子昂继续寻找着……

可是，随着圣城与异次元领域产生的碰撞摩擦加剧。

整个空间竟开始发生了强烈的震动。

圣城要恢复原本的样貌。

但这异次元领域的空间不足以承载那庞大的圣城。

于是，圣城多出的部分，竟开始对异次元领域进行破坏！

空间开始崩碎。

震荡在持续。

轰隆隆隆……

咔咔咔咔咔咔……

各种杂乱而又恐怖的噪音响起。

某一刻。

陈子昂忽然感觉重心一沉。

身体产生了强烈的下坠感。

竟然是整座圣城开始了下沉！

地面被压出深不见底的沟壑，碎石与尘土漫天飞扬，可陈子昂却像是置身事外，对这一切根本不予理会。

他只是在教堂上搜寻他想要确定的信息。

“有烧着的大星好像火把从天上落下来，落在江河的三分之一和众水的泉源上，这星名叫“茵陈”，众水的三分之一变为茵陈，因水变苦，就死了许多人……”

……

“有蝗虫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有能力赐给它们，好像地上蝎子的能力一样……不可伤害地上的草和各样青物，并一切树木，惟独要伤害额上没有神印记的人。但不许蝗虫害死他们，只叫他们受痛苦，这痛苦就像蝎子螫人的痛苦一样。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决不得死；愿意死，死却远避他们……”

……

“我在异象中看见那些马和骑马的，骑马的胸前有甲如火，与紫玛瑙并硫磺。马的头好像狮子头，有火、有烟、有硫磺，从马的口中出来。口中所出来的火与烟，并硫磺，这三样灾杀了人的三分之一。”

……

每一段描述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将一幅幅尸横遍野、生灵涂炭的惨状直接呈现在他眼前。陈子昂握着金苇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确认了记忆中，未来所见到的一切！

这圣城不仅藏着圣灵术的力量，更记载着如此沉重的灾厄预言。

哪怕这些记录的信息，早在未来的记忆中见到。

但关于死亡数量的文字，在他亲眼看到后，仍是那样刺目。

陈子昂知道，他错了！

他所追寻的，所信的一切，都是自己未来还到人类世界的刀！

当他在恶魔的旷野，因为不想死，想要报仇的那一刻做出交易，他就已经无法回头！

“给我强大的力量，赠与我无数命卡，从而将打开审判日的钥匙【圣杯】也放在我的手中，等待我解开钥匙的用法，然后在一步步教我用钥匙打开这场仪式……”

“真是无比精心的设计！”

陈子昂仿佛丧失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但，很快，他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

反而抬眼，盯着教堂上的文字。

脸上带着一抹嘲讽！

“不信，就要审判吗？”

“我，不……”

陈子昂竟说不出最后那个字“信”字。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这一些筹划注定会失败……因为，我看到了我失败的命运。”

“你找错人了，你改变不了我命运的结局。这段命运之行，我，会毫不犹豫的前往！”

……

轰轰轰轰！

整个异次元领域破碎。

而圣城在向着地下坠落！

坠入向那深不见底的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