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从刘备脚臭开始 第17章 洛阳落日

洛阳城头，残阳如血。

那血色浸染了云霞，也浸染了站在阊阖门城楼上、司马昭那双绝望而猩红的眼睛。

来自邙山的溃兵带来了如同噩梦般的消息：父亲重伤呕血，兄长战死沙场，数万援军全军覆没……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将他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侥幸砸得粉碎。

他扶着冰冷的垛口，手指因用力而失去血色，身体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完了。

司马家……完了。

魏国……也完了！

“将军！城外蜀使射来书信，言……言若开城投降，可保……可保全城军民性命，将军亦可……”副将捧着信，声音颤抖，不敢再说下去。

“亦可什么？苟活性命吗？”

司马昭猛地转身，脸上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眼中却是一片死寂的疯狂。

“我司马子上，岂是摇尾乞怜之辈！”

他一把夺过书信，看也不看，三两下撕得粉碎，扬手撒下城楼，碎片在血色夕阳中如同哀悼的纸钱。

“诸葛亮！陈到！想要洛阳？可以！”

他声音嘶哑，如同夜枭啼鸣。

“但我给你们留下一座焦土！一片废墟！”

他对着惶惶不安的将领们咆哮：

“传我将令！收集全城火油、柴草，堆积于宫室、武库、府衙！待蜀寇攻城，便举火焚城！我要让这洛阳，与我司马氏，与这大魏……一同殉葬！”

这道疯狂的命令，让本就人心惶惶的洛阳守军更是雪上加霜。

许多中下层军官和士卒面露不忍与恐惧，他们也有家小在城中。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绒幕布，缓缓笼罩了洛阳。

然而，在这片压抑的黑暗之下，暗流却在涌动。

一些心向汉室、或被司马氏压迫已久的世家子弟和低级官吏，暗中串联起来。

他们无法坐视司马昭将这数百年古都付之一炬。

一名曾在尚书台任职、家族深受曹爽之祸的老吏，冒着灭族的风险，派心腹家仆，用吊篮缒下城墙，将司马昭欲焚城的疯狂计划和城防薄弱环节的详细情报，送入了蜀军大营。

蜀军中军，灯火通明。

陈到看着那封用血与勇气写就的密信，眼神锐利如刀。

“果然狗急跳墙。”

他将信递给诸葛亮。

“丞相，不能再等了。必须在其举火之前，拿下洛阳！”

诸葛亮颔首，羽扇轻点洛阳城图上的一个点——西明门。

“此处守将，据城内义士所言，已有归顺之意。可从此处突破。”

他看向陈到：

“叔至，此战需快、需狠！直插心脏，擒杀司马昭，则乱局自定！”

“末将明白！”

陈到肃然领命，眼中杀意凛然。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洛阳西明门内，突然响起一阵短暂的兵刃交击与惨叫声，随即迅速归于平静。

城门在内部被悄然打开一道缝隙！

早已潜伏在外的千余白毦兵最精锐者，在陈到亲自率领下，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无声无息地涌入城内！

在城内义士的引导下，他们避开主要街道，沿着僻静小巷，直扑皇城！

“蜀军入城了！”

“西明门失守！”

警报声终于凄厉地响起，打破了洛阳的死寂！

然而，太晚了！

白毦兵的速度太快，目标太明确！

他们如同白色的闪电，冲破仓促组织起来的零星抵抗，很快便杀到了宫城之外！

宫城，嘉德殿前。

司马昭已得知西门失守、白毦兵入城的消息。

他并未惊慌，脸上反而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

他拒绝了部下护其从其他城门突围的请求。

“突围？天下虽大，何处还有我司马昭容身之地？”

他穿戴整齐自己的铠甲，手持利剑，率领着最后忠于他的数百死士，退守到宫城内最高的建筑——铜雀台之上。

这里，曾是他祖父曹操宴饮赋诗、彰显权威之地，如今，却要成为他的葬身之所。

陈到率白毦兵冲破宫门，一路血战，杀到铜雀台下。

看着高处那个孤立的身影，陈到挥手止住了部队的强攻。

“司马昭！大势已去，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此时投降，尚可留个全尸！”

司马昭立于高台边缘，俯视着下方火光中那片刺目的白色，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怨毒：

“陈到！休要狂言！我司马氏纵是败了，也轮不到你来施舍！”

他猛地一挥剑，指向台下：

“给我杀！”

最后的战斗，在铜雀台的阶梯与回廊间爆发。

司马昭的死士确实悍勇，做困兽之斗，给白毦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实力的差距无法弥补。

白毦兵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一步步清理着抵抗，向台顶逼近。

司马昭看着身边亲卫一个个倒下，看着那金甲红袍的身影一步步踏上台阶，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片他曾梦想着继承并掌控的宫阙，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神色。

然后，他横剑于颈，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

“天不助我司马氏——！”

剑锋划过，热血喷溅，染红了铜雀台冰冷的石栏。

他的身躯，缓缓软倒，结束了他短暂而充满野心与挣扎的一生。

随着司马昭的自刎，洛阳城内最后的抵抗彻底停止。

当黎明再次降临，晨曦驱散了昨夜的硝烟与血腥，那面历经劫波的“汉”字大旗，被一名白毦兵锐士，高高插上了洛阳皇城的最高处——铜雀台之巅！

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俯瞰着这座终于光复的旧都。

陈到踏着染血的台阶，登上铜雀台，看着脚下逐渐苏醒的洛阳城，看着远处如潮水般涌入的汉军将士。

历经磨难，几度兴衰，洛阳，终于再次回到了汉室的怀抱。

一个时代，在此刻，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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