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演武场的青石地面,被晨露打湿,泛着温润的光。雪儿一身银白劲装,手持天海龙骑枪,枪身蓝白流转,在晨光下宛如活物。
我站在演武场边缘,和神豹军统领、飞虎军将领们一起,屏气凝神地看着场中那道倩影。
雪儿动了。
枪尖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她的动作并不快,却每一招都精准得仿佛镌刻在骨子里,天海龙骑枪在她手中如臂使指,枪影重重,时而如潜龙在渊,蓄势待发;时而如飞龙在天,气势磅礴。黑色的眸子里,是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专注,那是属于魔神的威严,却又因她年轻的脸庞,多了几分灵动。
“好枪法!”神豹军统领低喝一声,语气里满是赞叹。
我点点头,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这枪法,她练了多少年?从蹒跚学步时握着木枪比划,到后来在战场上浴血厮杀,再到如今,以睚眦魔神之姿,将这柄天海龙骑枪使得出神入化……每一次进步,背后都是数不清的汗水与伤痛。
心疼,像藤蔓一样悄悄爬上心头,缠绕着,让我呼吸都有些不畅。
枪影陡收,雪儿持枪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下闪闪发光。演武场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元帅威武!”
“天海龙骑枪太厉害了!”
“元帅这枪法,天下无敌!”
雪儿微微一笑,抬手压了压,喧闹的演武场立刻安静下来。她看向我,黑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带着一丝狡黠:“爸,看够了吗?”
我走上前,看着她因为运功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擦去额角的汗,却又怕打扰她,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落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看够了,我女儿,做什么都好看。”
雪儿被我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她举起天海龙骑枪,枪身光芒一闪,一个穿着白色劲装、长着龙角的少年凭空出现在她身边——正是天海龙骑枪的器灵,天海。
“大家好,我是天海。”少年声音清脆,带着少年人的活泼,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眼睛里满是兴奋,“这还是我第一次以人形出来见这么多人呢!”
“哇!器灵!”
“好可爱的少年!”
“元帅的武器竟然有这么帅的器灵!”
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叹。
雪儿拍了拍天海的肩膀,介绍道:“他是天海龙骑枪的器灵,本体是一头拥有双魂的双头龙……他是白魂。”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看向天海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与敬畏。拥有双魂的双头龙,那是传说中的神兽!
雪儿的目光转向我,黑色的眸子里带着郑重。她没有靠近,只是隔空对着我,指尖亮起淡淡的光芒。我只觉指尖微微一麻,一滴殷红的血珠便凭空浮现在她指尖。
“雪儿?”我一愣,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她没有解释,只是将那滴血珠引向天海:“天海,吸收了它。”
天海虽然好奇,但还是乖乖照做。血珠没入他的眉心,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有些虚幻的身形变得凝实了许多,身上的气息也更加沉稳。他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的亲近与……孺慕?
“爸,”雪儿走到我面前,仰起头,黑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我,“天海,听令!”
少年天海立刻站直身体,恭敬地看向雪儿。
“以后,只要是我不在龙海,我爸青木弘一将军便就是第二个能挥动你的人,也是你第二个主人!”雪儿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传遍整个演武场,“如果我爸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伤,我就第一个唯你是问!”
“是!”天海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天海,谨遵主人青木弘雪之命!必护你父青木弘一周全!”
阳光洒在少年器灵的龙角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的誓言,带着器灵对主人的绝对忠诚,掷地有声。
演武场上再次陷入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了。元帅竟然将自己最强大的武器,认主给了将军,还下了如此严厉的保护命令……这份父女情深,沉重得让人心头一颤。
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心脏像是被滚烫的岩浆填满,又酸又胀。雪儿……她总是这样,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表达着对我的爱和保护。她怕我出事,怕我受伤,所以将自己最强大的底牌,都用来守护我。
“傻丫头……”我低声呢喃,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心里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你这孩子……”
我该说什么?说我不需要她这样?说我能保护好自己?可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听着天海掷地有声的誓言,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满的感动和酸涩。
这就是我的女儿啊,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睚眦魔神,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会偷偷担心我、想要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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