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春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可今年的春风里却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寒意。一种新型病毒像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地席卷了全世界,新闻里每日播报的数字触目惊心,连向来安稳的龙海,也出现了零星病例——多是些体弱的老人和孩子,虽有雪儿和魔界弟兄们的灵力护持,没出大乱子,却也让整个龙海都绷紧了弦。
雪儿几乎是立刻就扎进了军医营。那天她来找我时,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却异常坚定:“爸,我要去军医营,必须尽快研发出疫苗。”
“你才十五岁……”我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
“爸,我是元帅,也是半个医者。”她握住我的手,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龙海的百姓信我,弟兄们信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那之后,整整三个月,我几乎没在将军府见过她。偶尔在深夜去军医营探望,总能看到她趴在堆满实验数据的案前,眉头紧锁,身边的酒精灯烧得只剩半盏,蓝色的火苗映着她苍白的脸。四大护法轮流守在门外,鸦祖的黑翅在门帘上投下剪影,血瞳的红眸里满是担忧,霜烬总煨着一锅热汤,幽雨的玉笛声低低地绕着窗棂——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位年轻的首领,正扛着多大的压力。
五大器灵也没闲着。天海的枪影在龙海边境织成防护网,雪剑的冰息冻住了试图潜入的病毒携带者,黑九龙的崆峒印悬在城楼上,散发出柔和的金光,苏阳的苍穹之剑劈开了传播谣言的迷雾,灵珑的透明铁链则像细密的网,护住了每一户百姓的门窗。他们见不到主人,就用自己的方式守着这片土地,守着她要守护的人。
三个月后的清晨,军医营的门终于被推开。雪儿走出来时,阳光刚好落在她身上,她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却笑得格外亮:“爸,成了。”
疫苗研发成功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龙海。可雪儿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拿起针管,将疫苗注入了自己的手臂。“我的体质特殊,先试试。”她对着焦急的军医们笑了笑,“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那几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她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看着她像往常一样翻看兵书,甚至还跟灵珑拌了两句嘴——灵珑抱怨她把自己的铁链拿去做实验防护网,弄得全是药水味。直到第七天,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军医们才松了口气,我却在她转身时,看到她后颈因连日熬夜冒出的红疹。
“所有人,包括动物,都来军医营接种。”雪儿的命令简洁有力,“天海、雪剑、黑九龙、苏阳、灵珑,你们五个也得来——别仗着是器灵就大意。”
五大器灵倒是听话,天海扛着长枪排在第一个,雪剑的剑身闪着冰蓝的光,黑九龙把崆峒印往桌上一放,苏阳的剑穗扫过针管时还叮当作响,灵珑最是胆小,攥着我的衣角,被雪儿揉了揉头发才敢伸出胳膊。
四大护法来得更早。鸦祖的黑翅收得紧紧的,生怕碰到别人,血瞳挽起袖子时露出的小臂上还有战斗留下的疤痕,霜烬的指尖腾着小火苗,大概是想给针管消毒,幽雨握着玉笛,说打完针要给大家吹首曲子庆祝。他们排着队,像普通的士兵一样,眼神里却满是对首领的信赖。
魔界的弟兄们排了长长的队,从军医营一直绕到演武场。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大家伙,此刻都乖乖地撸起袖子,连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崽子都被抱来,咿咿呀呀地伸着胳膊。我站在队伍里,看着雪儿穿着白大褂,亲自给弟兄们接种,动作熟练,眼神专注,恍惚间觉得,她不再是那个需要我护着的小丫头,而是真的能撑起一片天的雪元帅。
又过了几天,确认所有接种者都无不适,雪儿立刻调派军医,带着疫苗奔赴龙海各处。军营的弟兄们跟着帮忙,挨家挨户地敲门,连偏远的山村都没落下。我跟着去了趟城西的贫民窟,看到往日里怯生生的孩子,此刻都围着雪儿,举着胳膊要“打小针”,她笑着摸摸这个的头,拍拍那个的脸,阳光落在她发梢,比任何药膏都让人安心。
再后来,运输队载着疫苗驶向龙武国各地,驶向那些与我们结盟的国家。雪儿站在码头,看着船帆消失在海平面,轻声说:“希望能快点传到每个人手里。”
几十天后,捷报频传。世界各国的疫情曲线都在下降,那种可怕的病毒,渐渐被控制成了普通感冒的水准。龙海的街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孩子们追着风筝跑,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连风里都带着烤红薯的甜香。
最先送来锦旗的是邻邦的城主,烫金的“济世救人”四个字格外醒目。接着是龙武国各地的代表,锦旗堆满了元帅府的偏厅,上面的字迹各异,却都写着同一份感激。最后,龙凌陛下的贺电传到了龙海,电文里说,雪儿是“龙武国的脊梁”。
可雪儿只是把那些锦旗收进库房,对着前来道贺的人笑了笑:“我只是做了医生该做的事,没什么好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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