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深秋总带着海的凛冽,军港停机坪上的风卷着细碎的沙,打在脸上有些疼。荒野求生PK赛第四轮的横幅在风中绷得笔直,参赛队伍的脸上少了前几次的兴奋,多了几分凝重——谁都清楚,这次的孤岛求生,时间会更长,挑战也只会更难。
雪儿穿着深绿色的冲锋衣,银白长发用一根磨得光滑的兽骨簪束成高髻,鬓角的碎发被风扫得贴在脸颊上。她正低头检查柳无衣的背包,指尖划过里面的打火石和草药包:“这次带的草药够多,但夜里冷,睡觉前记得多垫点干草。”
柳无衣拍着胸脯,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放心吧雪姐姐!我现在会看星星辨方向了,还能认出五种能吃的野菜!”他转头看向我,眼里带着点担忧,“青木叔叔,这次你可千万别再往陡坡上跑了,上次的疼还没忘呢。”
我干咳一声,摸了摸腰间的鱼叉——这次的鱼叉是雪儿帮忙打磨的,前端更锋利,柄上还缠了防滑的藤蔓。“放心,这次我只在浅滩叉鱼,绝不靠近悬崖峭壁。”说这话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雪儿嘴角的笑意,心里有点发虚。
五大器灵隐在半空,灵珑的声音带着点担忧:“主人,刚才探路时发现这岛深处有猛兽踪迹,夜里可得警醒些。”天海拍着胸脯:“有我在,什么老虎黑熊,来一只打一只!”雪剑在一旁打趣:“别吹了,上次是谁被野猪追得爬树?”
直升机飞了一个多时辰,下方的孤岛渐渐清晰。这座岛比前几座更大,中部是连绵的山林,海岸线却平缓了许多,沙滩像条金色的带子,绕着岛的边缘铺开。雪儿选的着陆点在一片开阔的沙滩上,不远处就是茂密的树林,隐约能听见溪流的声音。
跳伞落地时,沙子带着凉意,雪儿立刻指着树林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庇护所建在岩石后面,能挡风,也方便观察四周。”
搭庇护所的速度比前几次更快。天海和雪剑砍来的树干又粗又直,苏阳和黑九龙用藤蔓将树干捆成结实的框架,灵珑则在里面铺了厚厚的松针和干草,踩上去软乎乎的,比家里的床垫还舒服。柳无衣则捡来许多贝壳,在庇护所门口摆了个简易的警戒阵——只要有东西碰到贝壳,就会发出声响。
安顿下来的第一个月,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雪儿带着柳无衣在溪边开垦出两片菜地,种上了从家里带来的萝卜和青菜种子;我每天在浅滩叉鱼,收获颇丰,足够大家顿顿有鱼吃;五大器灵轮流去山林里探查,带回野果和猎物,偶尔还能捡到几枚野鸡蛋。
变故发生在一个深夜。那时大家都睡得正香,我被一阵极轻的响动惊醒——不是风声,也不是虫鸣,是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息。我刚要起身,就听见雪儿在黑暗中低喝一声:“别动。”
借着月光,我看见两道庞大的黑影正悄无声息地靠近庇护所,是老虎和黑熊!它们大概是被营地的气味吸引来的,眼里闪着幽绿的光,嘴边的涎水滴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雪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庇护所门口,手里握着一把磨尖的石矛,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凌厉。她没发出一点声音,脚步轻得像猫,趁着老虎和黑熊注意力集中在庇护所的瞬间,猛地冲了上去。
石矛精准地刺入老虎的咽喉,那猛兽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轰然倒地。黑熊被惊动,咆哮着扑过来,雪儿侧身躲过,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一刀划开了黑熊的腹部。整个过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等我和五大器灵冲出去时,两头猛兽已经没了气息,雪儿正用草叶擦着刀上的血,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宰了两只兔子。
“雪姐姐,你没事吧?”柳无衣被惊醒,吓得声音发颤。
“没事,”雪儿把刀收起来,语气平静,“天亮了把它们拖去处理了,皮毛能做垫子,肉能吃很久。”
那一夜,我看着雪儿熟睡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这丫头才十五岁,却已经能在深夜独自面对猛兽,而我这个当爸的,竟一点都没察觉。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用老虎和黑熊的皮毛做了几张厚实的垫子,肉则被腌制成肉干,挂在庇护所的横梁上,足够吃很久。雪儿依旧每天带着大家干活,只是夜里睡得更浅了,我知道,她是在默默守护着这个临时的家。
两个月后的一天,雪儿像往常一样外出打猎。我在庇护所附近的浅滩叉鱼,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鱼叉刺入水中,溅起细碎的水花。突然,心口猛地一疼,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紧接着,隐约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爸——”
是雪儿的声音!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顾不上了,扔下鱼叉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那疼太熟悉了,上次她在远处打猎,我被树撞晕时,她大概也是这样的感受。循着记忆里的路线,我很快跑到一处不高的悬崖边,一眼就看见躺在崖下的雪儿——她大概是脚下泥土松动,滚了下去,额头磕在石壁上,渗出血来,右脚脚踝肿得像馒头,已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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