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晨浪带着咸腥气,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雪白的水花。苍棱站在渔船的船头,手里举着柄渔叉,嗓门比海浪还响:“规则照旧!每人驾条小渔船,独自下海,日落前回来!谁猎的海货最重、最稀罕,谁就赢!不许搭伙,不许用炸药,违规的——”他指了指岸边堆着的渔网,“负责修补全军的渔网,少一根线都不行!”
黑风穿着件粗布水靠,正往腰上缠渔线,咧着嘴笑:“海里的东西我熟!上次就捞着条八百斤的石斑鱼,今天非得整个更大的!”罗峰背着个小渔网,脸色发白地抓着船舷:“黑风哥,我……我有点晕船……”
雪儿穿了件月白色的短款水靠,银白的发丝用根蓝布条束成马尾,露出纤细却结实的胳膊。她蹲在小渔船的船头,指尖拨弄着海水,抬头冲我笑:“爸,今天比后山打猎有意思吧?”
“小心点。”我拍了拍她的船帮,“海里不比山林,暗流多,别往深海去。”
“知道啦。”她扬了扬手里的鱼叉——那叉齿比寻常渔叉尖细,闪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冰蓝剑的碎片熔铸的,“我去那边礁石区看看,听说那儿有大鱿鱼。”
说罢,她撑起船桨,小渔船像条银鱼似的滑入浪中,很快就消失在晨雾里。
我也驾着船往深海去。龙海的海货向来丰饶,金枪鱼、马鲛鱼成群结队,但若论分量,还得是鲨鱼或巨型鱿鱼。划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在一片洋流交汇处发现了鱼群异动,撒下网耐心等了片刻,猛地收网——好家伙,竟是条六百多斤的大鲨鱼,尾巴在网里拍得水花四溅。
费了些力气才把鲨鱼捆在船尾,往回划时,心里总惦记着雪儿。她那小身板,就算捞着大货,能拖回来吗?
日头偏西时,我回到了岸边,刚把鲨鱼卸下来,就听见黑风咋咋呼呼的声音:“快看我这个!七百斤的海鲈鱼!比将军的鲨鱼还沉!”他正指挥着两个亲兵,把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往秤上抬,脸上的得意藏不住。
罗峰则拎着半桶海螺和海蛎子,红着脸站在旁边,算是交了差。众人陆续归来,最多的也只捞了只三百多斤的海龟,都围着秤盘议论,猜雪儿能带回什么。
我看顶多是些海虾海蟹。”黑风摸着下巴,“礁石区哪有什么大货,她肯定是找错地方了。”
话音未落,就见远处的浪涛里,有条小渔船摇摇晃晃地驶来。众人眯眼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船头站着的正是雪儿,身上的水靠半湿,发丝上还挂着水珠,可她身后的船尾,竟绑着两个庞然大物!左边是条巨型鱿鱼,触手展开足有两丈长,吸盘比碗口还大;右边是条鲨鱼,背鳍锋利如刀,看体型比我那条还壮实。
“我的娘哎!”苍棱手里的渔叉“哐当”掉在沙滩上,眼睛瞪得像铜铃,“那……那是鱿鱼王吧?传说中能拖翻小船的那种!还有那条鲨鱼,怕是得有九百斤!”
雪儿把船划到岸边,跳下来解开绳索,脸上带着点疲惫,却笑得明亮:“找这鱿鱼费了点劲,它总往礁石缝里钻。”
两个亲兵赶紧把鱿鱼王抬上秤,指针“噌”地滑到最末端,颤了三颤才稳住——一千零三十斤!
紧接着抬上来的鲨鱼,秤砣加了又加,最后停在九百一十斤的位置。
“一……一千零三十斤?!”黑风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丫头是怎么把它们拖回来的?鱿鱼王的力气比牛还大!”
“就……就用鱼叉刺中了它的眼睛。”雪儿挠了挠头,指了指鱿鱼王的头部,“它疼得乱撞,我趁机捆住了它的触手。鲨鱼是碰巧遇上的,追着鱿鱼王来的,我顺手也收拾了。”
众人围过去一看,果然在鱿鱼王的眼睛处有个细小的血洞,鱼叉精准地刺入了要害;鲨鱼的鳃部也有个同样的伤口,显然是一击毙命。再看雪儿,身上别说伤口了,连蹭破皮的地方都没有,仿佛不是刚跟海怪搏斗过,只是去海边散了个步。
“这不可能!”黑风蹲在鱿鱼王旁边,摸着它粗壮的触手,“这畜生的皮比牛皮还韧,你这鱼叉是铁做的?”
“就是普通的钢叉啊。”雪儿从船上拿起鱼叉,递给他看,叉尖还闪着寒光,“可能……它刚好没防备吧。”
我心里却清楚,哪是什么没防备。睚眦本就司水,在海里的力量比在陆地更甚,别说鱿鱼和鲨鱼,就算是更大的海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五大器灵的虚影在旁边飘着,灵珑的铁链兴奋地缠着鱿鱼王的触手:“主人好厉害!这大家伙滑溜溜的,看着就难抓!”天海哼了一声:“当年主人镇守东海,比这大十倍的海蛟都得乖乖听话。”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雪儿以一千零三十斤的鱿鱼王和九百一十斤的鲨鱼,把我们远远甩在身后。黑风哭丧着脸,被众人推去搬渔网:“愿赌服输……可这鱿鱼王的触手也太滑了,我一个人哪修补得完啊!”
雪儿笑着说:“大家一起帮忙吧,晚上做海鲜宴,烤鱿鱼、鲨鱼羹、油炸鱼块……保证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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