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藏书阁向来安静,今日却难得热闹。紫檀木长桌被搬到中央,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羊皮纸,画着错综复杂的街巷地图,旁边散落着十几个小木人,代表着案件中的人物。罗峰捧着一本厚厚的卷宗,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神秘感:“这是三年前的一桩悬案——绸缎庄老板深夜死于密室,门窗反锁,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唯一的线索是桌上半杯未喝完的茶。现在,我们要根据卷宗里的证词,推理出凶手是谁,作案手法是什么。”
雪儿坐在我右手边,指尖轻轻点着桌面,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专注的光。她今天穿了件利落的浅灰色劲装,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锐气。听到“密室”两个字时,她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显然来了兴趣。
“规则是每人轮流提问,我只能回答‘是’‘否’‘无关紧要’,最后谁先还原案情,谁就赢。”罗峰拍了拍卷宗,“提醒一句,这案子当年难住了不少老仵作,可别掉以轻心。”
围坐的依旧是熟面孔:神豹军统领、飞虎军统领,还有几个擅长刑侦的将领,连卖花老婆婆都搬了个凳子坐在边上,手里还拿着针线,说是“边做活边听,脑子更清楚”。五大器灵飘在书架顶上,天海盯着地图上的绸缎庄位置,雪剑则绕着雪儿的马尾辫转了圈,像是在给她鼓劲。
“我先来。”神豹军统领粗声粗气地开口,“凶手是绸缎庄的伙计吗?”
罗峰翻了翻卷宗:“是。”
众人眼睛一亮,范围瞬间缩小。飞虎军统领紧跟着问:“是用毒杀的吗?”
“是。”
“那半杯茶里有毒?”我问道,指尖在地图上的茶杯标记处敲了敲。
“是。”
几轮提问下来,线索渐渐清晰:伙计是凶手,毒药在茶里,密室是关键。可门窗反锁,伙计作案后是怎么离开的?
“门窗有没有暗格?”一个将领问道。
“否。”
“是不是从屋顶翻走的?”神豹军统领追问,他总爱把问题往武力解决上引。
“否。”
罗峰看着众人抓耳挠腮的样子,笑得一脸得意:“怎么样?难住了吧?提示一句,现场有样东西,平时常见,那天却很反常。”
雪儿一直没说话,只是指尖在地图上的门窗位置反复滑动,突然开口:“那天是不是刮大风?”
罗峰愣了一下,翻了翻卷宗:“是。”
众人都愣住了,刮风跟密室杀人有什么关系?
雪儿却像是没听到众人的疑惑,继续问道:“绸缎庄的门是插销锁,对吧?插销上是不是缠着什么东西?”
“是。”罗峰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惊讶。
“是丝线之类的东西吗?”
“是。”
“丝线另一头,是不是系着门外的树?”雪儿的语速依旧平稳,黑色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笃定。
这下连罗峰都坐直了身子:“是!你怎么知道?”
雪儿微微一笑,指尖点着地图上的门和门外的老槐树:“伙计在茶里下毒后,用丝线缠住门内的插销,然后走出房门,关上门,借着大风,让门外的树带动丝线,把插销拉上,形成密室。等风把丝线吹断,就没人能发现痕迹了。至于反常的东西,应该是门轴处残留的丝线碎屑,平时不会有,那天却因为风大没被清理干净。”
她话音刚落,罗峰已经张大了嘴巴,手里的卷宗“啪”地掉在地上:“全中!雪姐姐你是不是看过卷宗?这可是当年的关键突破口,老仵作查了半个月才发现丝线碎屑!”
神豹军统领猛地拍了下桌子:“原来如此!我怎么就没想到风还能这么用?”
飞虎军统领更是瞪圆了眼睛:“这推理能力也太神了!从刮风联想到丝线,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卖花老婆婆也停下了手里的针线,笑着点头:“这丫头,心思比绣花针还细!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头回见人把风都算进案子里的。”
雪儿只是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小木人摆弄着:“不过是顺着线索往下想而已。风是变量,密室是结果,中间必然有个连接两者的东西,丝线最合理。”
我看着她从容的样子,心里的骄傲像潮水般涌来。十五岁的年纪,不仅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还能在这种需要细致观察和逻辑推演的游戏里崭露头角,她的心智早已远超同龄人。
接下来的几局推理,雪儿更是如鱼得水。无论是“失窃的军饷”还是“消失的信使”,她总能从看似无关的细节里找到关键线索,比如军饷箱子上的划痕对应着特定的马车,信使消失前买的烧饼里藏着密信。每一次还原案情,都引得众人惊呼连连,到最后,连最擅长刑侦的将领都甘拜下风。
“我服了!”那将领拱手认输,“雪元帅这推理能力,不去当捕头真是屈才了!”
雪儿刚想谦虚两句,我的传讯器就“滴滴”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消息——不用问,定是有人把这场推理游戏的盛况传到了“天海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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