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穿透医疗中心走廊尽头的玻璃窗。
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新一天开始的气息。
白羽站在病房中央。
已经换下了那身穿了许久的病号服。
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深色长裤。
都是基地提供的便装。
面料柔软。
款式普通。
却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
他左臂的护具已经拆除。
只在下雨天或过度劳累时。
还会有些隐隐的酸胀。
但基本活动已无大碍。
他环顾这间住了许久的纯白房间。
目光掠过那张熟悉的病床。
床头的监测仪器(已经关闭)。
以及窗外被他凝视过无数次的风景。
这里记录了他的痛苦、挣扎和重生。
现在。
是离开的时候了。
他没有什么行李。
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和那个内部加密通讯器。
被他简单地收在一个帆布包里。
他拎起包。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间。
然后。
毫不留恋地转身。
推门而出。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平稳。
有力。
来到医疗中心门口。
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眼眸。
适应着这久违的、毫无遮挡的光线。
微风拂过面颊。
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自由的感觉。
如此真切。
门口。
已经有人在等他。
凌雨和凌风并肩站着。
也都穿着常服。
凌雨是熨帖的衬衫长裤。
凌风则是宽松的T恤和运动外套。
他们看起来。
就像是两个普通的、前来接朋友出院的年轻人。
只有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睛里。
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锐利。
“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凌雨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语气平淡。
“废话,石斛那家伙操练出来的,能差吗?”凌风咧嘴一笑,上前一步,习惯性地想拍白羽的肩膀,手到半空顿了一下,转而轻轻捶了一下他的右肩,“欢迎归队,虽然流程还没完全走完。”
白羽感受到那份克制的力道和熟悉的氛围,心底微暖。
“谢谢。”他说道,目光扫过他们,“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分内之事。”凌雨推了推眼镜,“车准备好了,送你回林北大学。你的学籍和课程,组织上已经协调好,不会有问题。”
回学校。
白羽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需要的。
“那些……跟踪者?”他问道,声音压低了些。
凌风的笑容收敛了些。
凌雨的目光扫过周围,确保无人靠近。
“线索还在追查,对方很谨慎。”凌雨的声音冷静如常,“你回到学校,是回到相对熟悉的环境,但也意味着脱离了基地的绝对保护。需要你自己提高警惕。”
他递给白羽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智能手机。
“里面有加密通讯模块,可以直接联系我们。也安装了几个基础的安全预警小程序。日常足够用了。”
白羽接过手机,入手微沉。
这不仅是通讯工具,更是一份责任和连接的象征。
“我明白。”他将手机妥善收好。
“走吧,小子,别磨蹭了。”凌风率先走向停在旁边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从旁边快步跑了过来。
带着急促的呼吸。
是白玉。
他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脸颊泛着红晕。
冰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直直地看向白羽。
“哥!”
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哽咽。
他停在白羽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像是突然不敢靠近。
只是上下下地、贪婪地看着哥哥。
看着他已经恢复血色的脸庞。
看着他那双重新变得清冽锐利的眼睛。
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和不再需要护具的左臂。
哥哥……
真的好了很多。
不再是那个在轮椅上苍白脆弱的样子了。
白羽看着弟弟。
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和喜悦。
冰蓝色的眼眸深处。
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他向前一步。
抬起右手。
轻轻揉了揉白玉柔软的发顶。
动作自然。
带着久违的亲昵。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我没事了。”
简单的动作和话语。
像是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白玉心中紧绷的闸门。
他猛地低下头。
肩膀微微耸动。
努力压抑着想要涌出的泪水。
不是难过。
是巨大的 relief 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凌风和凌雨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打扰这对兄弟。
凌风拉开了车门。
“上车吧,两位。叙旧路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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