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厅内,死寂被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打破。四尊石像化为满地碎石,幽绿的鬼火彻底熄灭,中央那诡异的图案光芒黯淡,笼罩空间的沉重压力和阴邪气息也随之消散。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
石猛瘫坐在地,巨斧丢在一旁,身上旧伤崩裂,新添数道深可见骨的创口,鲜血浸透了兽皮衣,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他强撑着往嘴里塞了几颗疗伤药,运转功法勉强压制伤势,但显然已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巅峰战力。
玄灵儿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去,小脸毫无血色,嘴角残留着血痕。刚才维持防御阵法硬抗石像猛攻,对她心神和灵力的消耗极大,此刻精神透支,娇躯微微颤抖,连取出丹药的手都在发抖。她布下的那个小型防御阵早已破碎,灵石耗尽,化为齑粉。
林尘单膝跪地,以断刀支撑身体,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牵动五脏六腑,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强行引动并控制断刀煞气,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负担。丹田真气近乎枯竭,经脉因煞气与破灭真气的冲突而隐隐作痛,灵魂深处更是传来阵阵疲惫和寒意。断刀吞噬了石像的阴邪能量后,似乎暂时陷入了沉寂,但那股冰冷的联系感却更加清晰了。他迅速服下回气丹和玄灵儿给的清露散,药力化开,才勉强压**内翻腾的气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石粉味、血腥味和一种能量湮灭后的焦糊气息。短暂的寂静中,三人都在抓紧每一息时间恢复,警惕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石厅另一端那三条幽深不知通向何方的岔路。石像只是守卫,真正的遗迹深处,必然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和危险。
“他娘的……这些石头疙瘩……真够劲……”石猛喘匀了一口气,瓮声骂道,看向林尘的眼神充满了惊叹和后怕,“林兄弟,你那断刀……也太邪门了!刚才那股气息,老子隔老远都觉得心惊肉跳!”
玄灵儿也缓过劲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林尘手中的断刀,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冰块脸,你这刀……绝对不是凡物!它好像……专门克制这种阴邪能量?而且还能吞噬?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你从哪得来的?”她的语气中带着阵法大师对未知能量的浓厚兴趣。
林尘缓缓直起身,将断刀收回怀中,感受着那熟悉的冰凉触感,沉默片刻,才沙哑道:“家传之物,具体来历……我也不甚清楚。”他并非完全说谎,这断刀与他的身世之谜紧密相连,但其真正的来历和秘密,他确实知之甚少。此刻也不是深谈的时候。
玄灵儿撇撇嘴,显然不太相信,但见林尘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嘀咕道:“神神秘秘的……不过这次多亏了它,不然咱们可真要变成石头肥料了。”
石猛挣扎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传来一阵噼啪响声,他看向那三条岔路,眉头拧成了疙瘩:“现在咋办?三条路,走哪条?这鬼地方,走错了怕是死路一条。”
玄灵儿也站起身,强打精神,再次取出那个已失效的罗盘和一些奇特的探测符纸,尝试感应岔路内的能量波动。但此地干扰依旧强烈,她的手段效果甚微,只能无奈摇头:“不行,能量场太混乱,根本分辨不出差别。三条路……感觉都很危险。”
林尘的目光在三岔路口来回扫视,灵觉虽受压制,但他怀中的断刀却传来一丝微弱的、指向性的悸动!那悸动,隐隐指向最左侧那条看起来最为狭窄、阴暗的通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唤着它!
是机遇,还是陷阱?
林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疑虑和身体的疲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已经到了这里,没有回头路可走。
“走左边。”他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
石猛和玄灵儿都看向他。石猛是纯粹的信赖,瓮声道:“好!听你的!”玄灵儿则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林尘的胸口(断刀位置),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道:“行,你是队长,你说了算。”
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整,必须趁着可能存在的其他危险尚未被惊动前,尽快行动。
林尘率先走向最左侧的通道,石猛和玄灵儿紧随其后。踏入通道的瞬间,一股比石厅更加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郁的霉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通道极其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两侧石壁布满滑腻的苔藓,头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光线几乎完全消失,三人只能凭借微弱的真气光芒和玄灵儿拿出的一颗照明珠视物。
脚下的路向下倾斜,湿滑难行。寂静中,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和滴水声在回荡,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通道仿佛没有尽头,蜿蜒曲折,深入山腹。
前行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潺潺的水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也更重了。
“前面有地下河?”玄灵儿低声道。
林尘示意噤声,灵觉向前延伸,感受到一股流动的阴寒能量。他小心翼翼地带队前行,拐过一个弯道后,眼前景象豁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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