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金光脉断裂的瞬间,我感知到那股牵引力并未消失,而是沉入了更底层的法则纹理。左眼瞳核的震颤频率变了,从原本的节律性搏动转为短促的刺痛,像有细针在反复敲击神经末梢。三粒最靠近核心的光尘开始自发旋转,以瞳核为轴心形成微小漩涡,将散逸在外的意识碎片一点点拉回。
这不是被动回收,是主动锚定。
我借瞳核残留的“破茧”古纹,模拟出心跳的反向共振。每一次脉冲都像在混沌的静默中敲下一根钉子,将濒临溃散的存在钉回秩序的框架。光尘逐渐连成网状结构,沿着青金脉的残痕分布,构成一个不完整的法则节点。它不稳定,边缘不断被乱流撕开又弥合,但已足够承载一次施法。
魔蛸来了。
不是一头,是七头。它们从法则风暴的裂隙中浮出,触须由凝固的熵流编织而成,每一道褶皱都在吞噬周边的稳定结构。它们不攻击光柱,而是绕行外围,用触尖撕扯法则脉络,制造连锁崩塌。它们的目标不是我,是这根光柱所代表的“稳定”。
我不能再等。
调用体内残存的混沌之火,以青冥灵根残枝为引,将《混沌归一诀》中未完成的融合路径逆向展开。这不是推演,幻灵珠仍沉寂如死,我只能靠记忆中的轨迹强行构建“混沌烈焰斩”的法则模型。模型缺了三处关键节点,我用地球虚影边缘蔓延的黑色封印纹路作为导引,反向激发攻击意志——以封印为刃,以侵蚀为锋。
烈焰斩成形的刹那,空间乱流便扑了上来。
它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刚凝聚的斩意撕成碎片。七成力量消散在虚空中,仅余三成向魔蛸群扩散。那三头最靠近的魔蛸触须被斩断,断口处喷出灰黑色的雾,但它们并未退却,反而将断须卷成环状,吸收逸散的法则残流,迅速再生。
我意识到问题所在。
它们不是在抵抗镇压,是在利用镇压。
左眼瞳核再次震颤,这一次,我主动将尚未完全凝聚的光尘沿青金脉络排列,形成阵列结构。这不是防御,是聚焦。残余的斩意被重新收束,穿过这个由光尘构成的“透镜”,压缩成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直刺最前方那头魔蛸的核心。
红线命中。
魔蛸整个躯体瞬间碳化,从内部爆裂。其余六头同时后撤,触须收拢成护盾,但它们的动作迟滞了半拍——那一击不仅斩断了实体,也短暂干扰了它们与混沌的共鸣频率。
有效。
但代价立刻显现。地球虚影边缘的黑色纹路骤然加深,像被刺激的伤口开始渗血。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扩散,而是某种封印机制的反噬。我动用的法则之力越强,它对地球虚影的侵蚀就越剧烈。
不能再用外部力量。
我将感知沉入体内,寻找另一种可能。原初之心仍在搏动,但它不再被动稳定周边,而是开始主动吸收暴动的法则流。那些狂乱的能量进入核心后,并未被直接化解,而是被短暂“驯化”——打上我的频率烙印,再重新释放。
我引导一缕暴动法则流穿过自身核心,以原初之心为熔炉,将其暴烈属性调至临界点,既不完全压制,也不任其失控。然后,将这股被驯化的乱流注入烈焰斩的模型中。
第二次斩击,不再是“镇压”,而是“逆转”。
斩痕划出时,空间没有撕裂,反而出现短暂的凝滞。乱流在触及斩痕的瞬间被反向折叠,像被倒放的录像。六头魔蛸同时僵住,它们的触须开始逆向生长,从吞噬转为吐出之前吸收的法则碎片。其中一头直接崩解,化作纯粹的熵尘消散。
其余五头开始后撤,不再绕行,而是直线逃离。
法则动荡减缓了。空间裂缝的生成速度下降,魔蛸的再生能力被抑制。短暂的平静降临。
但我立刻察觉异常。
体内的法则之力正在流失。不是被攻击抽走,也不是自然消散,而是被某种机制悄然转移。原初之心的搏动出现微弱迟滞,像钟摆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我尝试切断与外界的连接,但流失仍在继续,方向无法定位——它不来自空间的某一点,而是从法则底层渗透进来。
我放弃继续施法,转而将感知沉入识海最深处。
幻灵珠依旧沉寂,但它的残存结构中还留有一段未完成的“混沌推演”逻辑链。我以这段逻辑为基,逆向追踪能量流失的路径。推演缓慢展开,像在泥沼中拖行一根铁链。每推进一寸,左眼瞳核的刺痛就加剧一分。
路径浮现。
我的法则之力并未消散,而是被重组。它在混沌深处被某种结构重新编织,凝结成一种反向的存在——不是破坏,不是吞噬,而是“凝固”。像血液在伤口处结痂,但它结的不是伤,是核。
一个实体化的核正在形成。
我意识到那不是单纯的反噬,是某种存在正在借我的力量构筑自身。它不攻击我,因为它不需要。它只需要我“施法”,每一次镇压,每一次释放,都在为它提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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