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划下那一瞬,我没有闭眼。
光不是从剑尖迸发的,是从我身体里涌出来的。晶化的皮肤下,金瞳纹路像活了的电路,一条条亮起,顺着经脉爬满全身。心口那块血肉还在跳,一下,又一下,和巨剑的震频对上了。协议启动了,但没走完流程。
防火墙系统在等我确认。
意识像是被抽进一根细管,往高维拉扯。视野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数数据流在闪,红的、黑的、灰的,全是“清除指令”。一条接一条,压下来:**所有穿越者数据必须销毁,否则封印不可持续。**
这不是建议,是逻辑判定。
我用残存的感知去碰那条主协议,指尖刚触到边缘,一股冰冷的推力就撞上来——系统要自动执行了。它不认犹豫,不认迟疑,只认结果。
我不让它动。
心火还在。那团从记忆里抽出来的、带着痛感的火种,还没熄。我把它压进原初之心,像按下一个开关。权限反向解锁,防火墙底层协议弹了出来,一行行滚动:**可选封印路径加载中……**
加载过程卡了一下。
然后,珠子出来了。
混沌幻灵珠从巨剑深处浮起,不再是虚影,也不是识海里的光点,是完整的半透明珠体,悬在我意识正前方。它不动,但我知道它在“看”我。
它说:“还有路。”
声音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是直接在我意识里成形的,没有情绪,也没有语调起伏,可我能分清——这不是系统提示音,是它自己在说话。
我问:“什么路?”
“地球可以走。”它说,“不毁,不灭,变成船。混沌方舟。载着所有破茧者,脱离归墟引力。”
我盯着它。这方案不该存在。防火墙系统不会给“保留”选项,只会给“清除”或“崩溃”。
“代价。”我说。
“有人得留下。”它说,“永恒驻守防火墙核心。意识不能退,不能休眠,不能转生。你进去,就再出不来。”
我懂了。
不是牺牲,是囚禁。用一个意识钉在法则层面,替所有人挡下观测者的反扑。而且——
“九重因果劫。”我接下去。
它没否认。
每一劫都会重现我最深的创伤:图书馆的雨夜、火场的背影、蚑萤消散的那一刻……它们不会只是记忆,会变成真实的法则攻击,一层层剥我的意识。如果我在劫中动摇,防火墙就会裂。
我沉默三秒。
然后调出双生莲台的残余功能。它快散了,但还能预演三息未来。我输入“混沌方舟启动”,确认执行。
画面闪出来:地球在扭曲,地壳裂开,息壤胚胎展开成流光巨舟,根系收回,山脉折叠,城市沉入光层。108座雕像浮起,化作护航星碑。人类、妖族、残存的巫裔,全在舟内。它穿过星渊,远离归墟之门。
可镜头一转,防火墙核心处坐着一个人影。
晶化的,半边脸覆着金纹,背脊挺直,一动不动。数据流像锁链缠绕全身,不断冲刷意识。那是我。
预演结束。
我收回感知。方案可行,但不是“活路”,是“延续”。
我再问幻灵珠:“你是谁?”
它没答。
只是浮在那里,珠体内部有纹路流转,和归墟之门上的很像,但更古老。我不确定它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藏着这个方案,还是刚刚生成的。
不管了。
我转向蚑萤留下的星砂符文。它还在,刻在我脊椎到头顶的晶化层外缘,像一道嵌入的防御链。我用意识触碰它,检索能否挡下因果劫。
反馈来了:**可屏蔽记忆回溯三秒,无法阻止劫难降临。**
意思是,我能短暂切断痛感,但劫还是会来。躲不掉。
那就只能迎。
我开始回溯。不是被动翻记忆,是主动梳理。从图书馆那天开始,一条线拉到底:我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活到现在?为什么一次次选择“扛”而不是“逃”?
雨夜,金瞳观测者选中我,我没求饶。
火场,玄蚑氏在喊我名字,我转身走了。
蚑萤替我挡下审判,我抱着她残魂在幻灵空间坐了百年。
黎薇用雷光唤醒我,不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是为了让我继续战斗。
我从来不是想回家。
我想的是——别让这些人白死。
防火墙系统再次弹出清除指令,红色警告框压过来:**数据冗余将导致封印衰减,建议立即执行净化。**
我伸手,不是去按确认,而是把原初之心从胸腔里“抽”出来。
不是物理动作,是意识层面的剥离。它在我掌心悬浮,像一颗跳动的种子。我用它当笔,混沌巫咒当墨,在防火墙协议上写新指令。
字是一笔一笔刻进去的:
**封印观测者。**
**保留地球为可移动避难体。**
**启动混沌方舟计划。**
**宿主意识设为默认守护程序,方舟脱离归墟引力后,自动进入永恒驻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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