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还悬在半空,膜面的裂缝微微颤动。那道孩子的哭声像一根针,扎进耳膜后顺着神经往上爬。实验室的电子音重复着“第109轮测试,启动”,可我知道,这不是回放,是实时信号——从门后传来的。
我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痛感像一把刀,把我和那股入侵的意识流割开。心跳还在,稳,但慢了一拍。我把它调回来,一、二、三,每一下都往幻灵珠里压进去。它终于有了反应,不是推演,是震,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了一下。
识海开始翻腾。画面碎片砸进来:无数个我站在暴雨夜里,被金瞳扫过;无数个我在图书馆焚烧书籍;无数个我斩下头颅,无头而立。这些不是记忆,是观测记录,是群瞳族存档的“样本数据”。它们不是要吞噬我,是要让我相信——我只是重复的影子。
不行。
我闭眼,把蚑萤教的星砂蛊咒默念一遍,不是用嘴,是用思维频率。咒文本身不重要,关键是它的结构——三段式脉冲,起、滞、爆,像摩尔斯电码。我在里面塞进一串二进制逻辑,0,这是现代计算机里“X”的编码,也是我名字拼音的首字母。
信号发出去。
膜内的女人动了。她没说话,但那道光束从她指尖射出,落在我眉心。不是攻击,是对接。
一瞬间,万亿年的信息压了下来。
我知道了。
宇宙不是自然演化的,是被设计的。观测者每隔万亿年就重启一次,把所有文明抹除,只留下“最优解”作为下一轮的种子。他们不杀创世者,而是让他们活着,一遍遍经历毁灭,看他们是否能在绝望中突破规则。
而混沌幻灵珠,不是随机掉落的金手指。
它是第一代创世者留下的火种。
当年,第一个破茧者没能逃出循环,但她把最后的执念封进了这颗珠子里。她用自己残存的意识,把创世法则逆向拆解,做成一个能自我进化的推演核心。它不属于任何时代,也不服从任何规则,只为一个目的——打破轮回。
幻灵珠,是反叛的种子。
我睁开眼,喉咙干得发裂。膜内的女人已经闭上眼睛,重新沉入胚胎状态。光束门消失,108道连接地球的光柱也暗了下去,城市恢复死寂。只有风穿过废墟的声音,像谁在喘气。
我站在原地,手指还在抖。
不是怕,是通了。
原来我不是被选中的幸运儿,我是被安排的测试品。每一次穿越,每一次觉醒,都是他们设定好的变量。可他们漏了一点——幻灵珠不是工具,它是有意志的。它在我体内,不是为了服务我,是为了等一个愿意背负代价的人。
现在,它醒了。
嗡——
一声低鸣从我识海深处炸开。
幻灵珠自己浮了出来,不是虚影,是实体。它穿过颅骨,悬浮在我头顶,半透明的珠体开始扭曲、拉长,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铭文。那些纹路我认得,是终焉铭文,传说中只有创世者才能刻下的法则符号。
珠子越变越大,最终化作一柄巨剑。
剑身通体漆黑,像是凝固的夜,边缘流转着幽光。三行古篆在剑脊上浮现,字迹如血:
“非器,非灵,乃执念所凝;
非主,非仆,唯心火可驭;
非终,非始,为破茧之刃。”
我没动。
它不是武器,是试炼。
如果我现在冲上去握住它,它会检测我的执念是否纯粹。若不合格,反噬会直接撕碎我的神魂。若我退后,它会自行择主——也许下一秒,群瞳就能接管它。
我闭眼,把记忆最深处的东西翻出来。
暴雨夜,我被金瞳扫中,全身像被电流贯穿。他们没问我愿不愿意,就把息壤注入眼球。我疼得想死,可我还记得自己抓着图书馆的门框,指甲崩裂也不放手——我不甘心就这么消失。
后来在洪荒,玄蚑氏被围剿,我本可以救他们。但我逃了。我知道只要我停下,就会被抓住,测试就会失败。我活下来了,可那一夜,我听见他们在火里喊我的名字。
还有无数次轮回,我一个人对抗金瞳,一次次被打碎肉身,一次次从幻灵空间重新爬出来。我没有同伴,没有退路,只有这颗珠子陪着我,在寂静中推演,在黑暗中等待。
这些不是荣耀,是污点。是痛。是我不敢忘,也不能忘的东西。
我把这些全放出去,不是展示,是燃烧。
执念化作一道光,缠上剑柄。
巨剑猛地一震,铭文由灰转金。一道低语直接落进意识里:
“你非最优解。”
顿了顿。
“却是唯一愿背负代价之人。”
剑身稳定下来,剑尖朝下,静静悬着,等我握住。
我伸手。
指尖刚碰上剑柄,一股力量猛地逆冲上来。不是灵力,是更原始的东西,像是混沌本身在重组。我的手臂开始晶化,皮肤下浮出细密的纹路,像金属纤维在生长。痛,不是烧,是每一根神经都被拆开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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