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西蒙在夜色中狂奔,炼狱标记像活物一样在他胸口蠕动。
安格丽娜的尖笑在身后穷追不舍:
“跑吧!他的契约已成,我们炼狱追的债从来不会人死账消!”
这文盲牧师,如果不是时间紧急,我可以给她单独开一个小课堂,讲述魔法史上有多少**师让这群炼狱的魔鬼无功而返。
特别是某位灰袍**师大战炎魔实录。
被这恼人笑声干扰的头疼,我空出一只手拿出卷轴,一张黑暗魔法卷轴,噬生帷幕。
安格丽娜下一刻的尖笑还卡在喉咙里,就被一股庞大的黑暗扼住了。
前一瞬,她们还在狭窄的小巷里疾速穿行,锁定了前方的黑法师和他肩上的货物。
下一瞬
空气不是被撕裂,而是被抹除。
一种诡祟的嗡鸣瞬间填满了所有。光线消失了,不是黑暗降临,而是视觉这个概念被粗暴地否定。在刹那间被一只无形巨手揉成一团,然后彻底擦掉。
安格丽娜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踩在哪里,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拥有脚这个傀儡部件。她像一个被扔进无垠海的尘埃。只有一点残留的意识在尖叫:发生了什么!
然后,“它”来了。
释放卷轴后,我没有回头,因为结局已经注定。
安格丽娜和她的手下还没靠近我,就被骤然张开的“噬生帷幕”吞噬,无情的咀嚼声传来,只余下几枚螺丝摔落在地。
圣域法术的余波还在小巷里震荡,墙壁上不断出现裂痕。
这个法术的效果会将敌人拖入扭曲的黑暗牢笼,召唤阴影生物将其撕碎吞噬。而且我还是收敛着使用的,不然这一招的范围可以吞噬大半个街区。
但这份卷轴昂贵得令人心碎,我可要花费半个宝贵的通宵时间来制作。
在释放卷轴后,我的魔力瞬间被抽空小半,眼前阵阵发黑。
我回头啐了一口,魔力的反馈告诉我,在绞杀的瞬间,安格丽娜释放了相位转移,居然让她那具傀儡跑了。
她这傀儡术也没有练好,如果是当年掘墓派的手下,他们会在傀儡的所有部件都刻上抗魔符文与强化加护,我至少要付出三张卷轴才能驱逐或消灭傀儡。
西蒙已经气若游丝。
炼狱标记正不断蔓延,朝着西蒙心脏的位置蚕食。
我几乎是拖着他在石板路上狂奔。
完全治愈杰哥的希望就在我手中,这几乎是我的执念,如果这个机会被我错过,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下一个堕落生命织匠。
而且西蒙也是被命运操弄的可怜人,或许是怜悯还是其他原因,我想看到这个堕落生命织匠在完善血胎符文后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我也没想过以后把杰哥治愈,完成卡萨斯的嘱托后,我该去做些什么。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的结局或许会给我提供一些经验。
不过现在要去找筑眼,那个成天窝在公文和预言水晶里的老登,希望他可以有遏制西蒙的办法。
释放法术的余波吸引了几个治安官,她们拦在路上。
没时间停下,我把印章甩给她们,冷声道:“编撰局办事,筑眼法师特许,有意见去找城主府。”
为首的治安官似乎认出了我,向我行了一个法师礼。
顾不得回礼,我扭头对她们大喊:
“别忘了把这个印章还回编撰局,我工资还要靠这个领呢!”
冲到那扇布满星辰符文的大门前,我只看见一张在夜风里哗啦作响的羊皮纸。
上面用筑眼那特有的老干部字迹写着:
【外出参加学术会议,归期不定,魔法问题去编纂局找莱德,行政事务去城主府找媞卡。】
岂可修!筑眼你这个混账没有在家就算了,为什么我们在互相甩活这个事上这么有默契口牙!
对了,还有教堂,找艾尔牧师,圣光的力量是炼狱的天然克星。
我调转方向,冲向城市另一端的尖顶建筑。
教堂大门虚掩着,里面烛光摇曳。
我进去后就大喊,“艾尔主教,救命了救命了,有人中了炼狱诅咒,只有你这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胸大…不是,胸怀宽广的牧师才能解决。”
一个见习牧师认出了我,她小脸煞白,哆哆嗦嗦地从告解室后面探出头:
“宝光…啊不对,莱德大人。艾尔主教去觐圣云城述职了,说归期难料。”
归期难料?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怎么办?还能找谁?看来要给西蒙准备身后事了,不过他也没有家人,埋在觐圣云城也不现实。
就在我思考该给西蒙选什么坟头的时候,怀中突然传来一阵灼烫。
预言视单刀直入:
【这么想救这个堕落织匠?那头吸血鬼或许有办法,它们经常吃魔鬼的违约官司】
七色伽租借宅邸的那扇雕着蔷薇与荆棘花纹的木门紧闭着。
砰!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门内,七色伽正慵懒地歪在一张猩红色的天鹅绒高背椅里。
她换下了战斗时的宫廷服饰,穿着一身丝质的暗紫色睡袍,衬得皮肤愈发苍白。一只脚随意地翘在铺满卷宗的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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