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物从模糊到清晰,熟悉的实验室带着一股魔法粉尘的味道冲入鼻腔。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我、莉蕾雅,还有顶着卡萨斯面具的预言视,被那本古老之祝像吐瓜子皮一样吐了出来。
实验室里我熬通宵弄出的烟花核心法阵还在微微发光。
时间似乎没过去多久,我想来是坡屠尔的时间之力所致,使得传承空间的时间与现实世界并不等同。
这是贴心的售后服务啊…才怪嘞,差点把命都丢在里面了!
实验室一片狼藉,营养皿玻璃破碎,流淌了一地的粘液,桌上那本《古老之祝》倒是装得跟没事书一样,安静得像在说“刚才吞人的不是我哟”。
“呼……总算出来了。”
莉蕾雅长长舒了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明亮,黄金阶的自然斗气在她周身微微流转。
“感觉像做了个漫长的噩梦……”
她伸了一个懒腰,看向我们。
“你们俩继续相爱相杀吧,我不管了,骨头都快散架了,我要去洗澡睡觉,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她揉着眼睛,脚步虚浮地朝实验室外走去。
我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玻璃,实验室太乱了,一会交给任劳任怨的尸植藤蔓来打扫。
我把目光转向预言视。
或者说,现在该叫她……呃,叫什么好呢?
她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审视着自己的新身体。动动手指,摸摸手臂。
虽然面具挡住了脸,看不出表情,但那剧烈起伏的胸口,简直是在疯狂发送“我!很!不!爽!”的信号。
“莱德啊,你说,我明明获得了可以在阳光下正大光明行走的身体。”
她开口了,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闷,但确实是清亮的女声,只是语气里的怨念几乎要凝成实质,
“为什么一想到还要去城主府工作,我就高兴不起来。”
“嗯?”
看着预言视这副得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我好奇道:
“不就是工作吗,你已经得到了心心念念、能跑能跳能体验麻辣火锅的血肉之躯啊。”
“难道你还想打卡网红餐厅、晒日光浴、或者开个直播聊聊千年老八卦,享受退休生活吧”
“醒醒啊!我们还要工作呢,这里是预言者之都,不是马尔代夫度假村!在这里工作的牛马拥有的可是没有退休的黑暗命运啊!”
“你懂什么!没有退休生活也就算了。”
她猛地抬头,异色双瞳瞪向我,语气激动,“而且这具身体……太弱了!空有形态,内在的魔力孱弱得可怜!”
“连我全部的预言之力都难以承载!还要去教艾莉诺那个吸血鬼修炼!”
她越说越气,甚至挥舞了一下群星之引权杖:
“还得用这个身体去糊弄媞卡他们,都是你的错!莱德!要不是你们被那破书吞了,我至于……”
“停停停!”
我赶紧抬手打断她的无限连击,预言视获得了新身体,感觉怨念比以前还要大了。
“但事已至此,您老就将就着用吧,总比当个眼珠子强,至少现在能自己走路了,不用操控那个傀儡身体了。”
她似乎被我的话噎住了,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最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哼!我去工作了!”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虚界行者法袍,努力让姿态看起来更加威严,然后化作辉金色光点消散,应该是去城主府了。
实验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我,和满室的狼藉,还有桌上那本安静如鸡的《古老之祝》。
我走到桌边,手指划过书皮上那复杂古朴的花纹。
“喂,哈喽,兄弟,在吗?”
我敲了敲封面,“别装死。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历史意志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你一察觉到它的波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乱吞人?”
书页无声,毫无反应。
“虽然我记得,用‘在吗’起手,多半是小丑,可现在重点是——你连我们的血汗钱都没给,传承空间的奖励都没影,你总不会把这些都吞了吧。”
我眯起眼,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拆了当柴火,给我的新烟花点火助兴?”
《古老之祝》轻微颤抖了一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历史意志……是敌人。】
“敌人?谁的敌人?托马斯的?卡萨斯的?还是所有人的?”我追问。
【……是所有生命的敌人。】
它重复了一遍,然后无论我再怎么威胁利诱,它都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彻底陷入了沉默。
“……”
我收回手,眉头紧锁。
连这本破书都讳莫如深?
我尝试呼唤预言视,在精神链接问道:
“预言视,你活了这么久,听说过‘历史意志’这种东西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翻阅浩如烟海的记忆,最终传来带着烦躁的回应:
【没有!从未听说过!能干扰甚至利用托马斯传承的东西,绝非凡物,但我确实毫无印象!见鬼了!肯定是卡萨斯那混蛋又瞒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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