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萨斯的过往记忆中挣脱出来时,我猛地惊醒。
那梦境般的场景太过细腻真切,几乎要将我彻底拖入沉沦。直到最后,当第一任至高法师托马斯的遗体映入眼帘,一股汹涌的悲伤如泥沼般瞬间填满心脏。
这时我才从恍惚中挣脱,惊觉一切不过是卡萨斯的经历。是他在我的梦境里,为我播放了他的过往、他的悲恸,还有他未竟的愿景。
我感到脸上湿漉漉的,是泪吗,卡萨斯也会流泪?
睁眼时,莉蕾雅和杰哥正围在我身前。莉蕾雅刚才还在细细打量我,见我醒后泪流满面,顿时惊得挑眉:
“喂喂,怎么哭了?你该不会真是卡萨斯吧?刚得个新身体,结果发现是一位施法后遗症重度脑残患者,天天喝酒抽烟吃麻醉药剂的混子,这辈子晋级支柱无望,所以绝望的流泪吧?”
她顿了顿,突然换上副夸张的悲戚表情:
“那我问你,灭口前能不能给我写遗书的时间?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呢!杰哥还不懂事,能不能留她一命?”
“还有啊……”
看着莉蕾雅这通天马行空的表演,我的头又开始抽痛。摸出麻醉药剂小口抿着,我只是静静看着她。
莉蕾雅念叨了半晌,见我始终默不作声,才后知后觉地停了嘴。她一时气急,伸手拍了我一下:
“你这没良心的!亏我还担心你!”
我耸耸肩,刚才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稍作整理,我把卡萨斯的故事讲给莉蕾雅听。她听完后摸着下巴琢磨道:
“听起来,是第二代至高法师篡夺了石釜高塔的基业,大多数石釜法师们也是默认支持的。”
“我说每次森林里的长老提起初代至高法师都是扼腕叹息的样子,原来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听到莉蕾雅说起自然者之地对此事的看法,我疑惑问道:
“自然者之地怎么也知道?”
像初代基业被篡夺,二代改弦更张的事,都是偷偷摸摸不留把柄,闹得各大势力人尽皆知也太不正常了。
莉蕾雅回忆起来,慢慢的,她手中隐隐发力,捏着的饮水壶都吱吱作响。
“那还用说,第二代至高法师上台,当时去援建的德鲁伊和自然系职业者都被边缘化,我老娘当时在石釜研究简约施法卷轴,我祖父也是跟着托马斯老爷子打过巨龙的,我爹更是石釜民生研究所的自然系副部长。”
“结果普上台第二年,石釜高塔就断了资金支援。我家干脆辞了所有职务,回到自然者之地。”
莉蕾雅翻了个白眼:“要是我家里人还在那儿,我现在就是有石釜高塔认证籍贯了,你这种二流子黑法师见了我,还得乖乖行礼叫一声爷!”
我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假如莉蕾雅是精灵种的石釜法师,握着石釜高塔的认证和资源倾斜,再加上她那嫉恶如仇的脾气,家系更是石釜勋贵直系三代。
我瞥了她一眼,估计这疯丫头当初闯入我宅邸时,掏出来的就不是弓箭,而是火风暴卷轴了。
突然想感谢老爷子,让我家避免了一次大整修。
莉蕾雅推了推我:“所以你有什么收获,就看了部石釜往事纪录片?卡萨斯也太抠了吧,播个老黄历还搞这么隆重。”
结束梦境后,卡萨斯的面具为我开放了权限,我能调动部分力量施展预言之力,这个空间也彻底对我敞开。
我可以消耗魔力使用这处由支柱开辟的空间,甚至能操控那颗预言视。只是以我现在的魔力储量,撑不了太久就会被吸干。
我对莉蕾雅摇摇头,喝干麻痹药剂收好瓶子:“他留下的,还是那个梦。但梦里藏着追随初代至高法师的道路,那是一条明确能通往支柱的路。”
莉蕾雅木着脸,指了指头顶的预言视。
“那个就算了,有没有我能用的,爆点米呀莱德。”
我笑了笑:“等我帮你写封信。我过去的队友里有位射杀领域的专家,我请她来特训你。”
莉蕾雅立刻追问:“又是女的?你当年的冒险团不会全是女的吧?”
说着,她怪异地瞥了我一眼,“难怪你现在一副虚样,是不是年轻时犯了不少错?”
我捂着头,天可怜见啊,当年团里男性只有我和盾战士温特,温特是个纯爱派,爱情观念是忠贞不渝,老家有位绿头发的大姐姐等他,对团里的女生都是敬而远之。
而我当年满脑子都是修炼、回家,外加接任务、赚钱,还要给团里那群爱见义勇为的混账收拾烂摊子,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哪有功夫搞什么暧昧?
我一把抓住杰哥,再不管管,杰哥啃完干粮,怕是要去啃地板了。
“我这是修黑暗和冰霜魔法的后遗症,少废话,回家。”
心念一闪,我调动这处空间把我和莉蕾雅,杰哥传送到遗迹前的悬崖。
还有些话没对莉蕾雅说。卡萨斯确实留下了藏品,是他的心得和预言法术的战斗经验,只是对我和莉蕾雅没用。
尽管转修预言法术,靠着这些遗产保底踏入圣域并非难事,可我终究放不下黑魔法、植物与冰霜这三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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