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对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由于我的变化她不认识我了,随着我取下的辫子的滑落,三奶奶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像是突然认出了我一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三丫头?你是三丫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激动。
我连忙点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孩子,你可回来啦!”三奶奶的眼眶湿润了,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
我迎上她的目光,看到了她眼中的欣喜和欣慰。
“你还在这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家去看看哪?”三奶奶的声音急切起来,她拉着我的手,仿佛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瞬间呆住了。
“你奶奶没啦!”我一听三奶奶说我奶奶没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什么?您再说一遍。”
三奶奶又大声的说,“三丫头,你奶奶昨天晚上过去啦!临咽气之前就想见你一面,可是孩子,你怎么直到现在才回来呀?”
我从三奶奶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奶奶去世了,我要是早一天回来了,还能见到奶奶,还能与奶奶说说话,这几天,我原谅了美美姐,我又与美美姐在一起生活了几天,我自己快活了,将我最亲近的奶奶没有见上面,没有最后与奶奶说几句话,我后悔死了!
这个时候,我大声的喊着,“奶奶,奶奶——”
这个时候,找真是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般,我一下子就瘫倒在了地上,昏厥了过去。这一下子可把三奶奶给吓坏了,她连忙喊:“快来人哪!救人哪!”
我昏倒的这个地方离我家大约还有50米的距离,我的家里人根本就听不见我的叫喊!三奶奶喊着众人来救人,倒是有几个过路的乡亲停了下来,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我扶了起来,有的拍我的后背,有的撅我的胳膊腿。
三奶奶这个时候从发髻上拔下来一根银簪子就扎入我的人中。我很快的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看了看大家,连忙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就像发了疯似的往家里奔去,脚上的两只高跟鞋甩掉了,衣服箱子也扔到地上不管了,就这样我磕磕绊绊的跑进了家门。箱子和高跟鞋还是村子里的人送到家里来。
当我快步走到院子的大门口,推开那扇熟悉的家门时,一股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院子里,一口未上漆的白茬棺材赫然矗立,仿佛是一个无声的幽灵,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棺材的前面,摆放着一张古旧的八仙桌子,上面陈列着几盘简单的供品,显得有些凄凉。桌子的侧面,放置着一条孤零零的板凳,仿佛在默默诉说着曾经有人在此守候的故事。而在桌子的前方,地上横陈着一个破旧的瓦盆,似乎在暗示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仪式已经结束。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奶奶已经入殓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口棺材,仿佛能透过那厚厚的木板看到奶奶慈祥的面容。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告诉我,就连奶奶的最后一面,我都无法见到了。
一股无法抑制的悲痛涌上心头,我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踉跄着向前走去,脚步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摇摇晃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让我感到无比的虚弱和无力。
眼看着离棺材只有三四步的距离了,我突然觉得双腿一软,身体像失去了支撑一样猛地向前倾倒。我摔倒在地,手掌和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然而,身体的疼痛远远不及内心的痛苦,我甚至来不及感受,只是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后便眼前一黑,再次昏厥了过去。
正在院子里忙着帮忙的人们,看见一个城里的姑娘在棺材前面大喊着奶奶又昏厥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情景,立刻慌乱成了一团,都不知道这个城里姑娘是谁,喊着奶奶昏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们听到声响后,像被惊扰的蜂群一样,一窝蜂地全跑了出来。大家手忙脚乱,有的赶紧给我掐人中,有的则用力撅着我的胳膊和腿,试图唤醒我。一时间,屋里乱成一团,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妈妈心急如焚,她快步上前,一把将我扶起,然后用手用力地拍打我的后背,仿佛要把我身体里的那口气给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一睁眼,就看到妈妈正紧紧地搂着我,她满脸泪痕,嘴里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三丫头,三丫头……”她的声音充满了关切和担忧,每叫一声,都像是在我心上狠狠地揪一下。
妈妈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哭泣着说道:“我让人给你水华姐带话了,带话的人回来说,你在县城里忙着呢!三丫头,你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啊!”
我听着妈妈的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至少,妈妈还能认出我,还知道我是她的三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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