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归途·心刃鸣
“味航者号”的燃料表指针像把钝刀,一点点割着人的神经。
红色警示灯每闪烁一次,舱内的空气就凝重一分。苏木哲盯着导航系统上跳动的坐标,那些绿色的光点正在缓慢熄灭,像被风吹灭的烛火。妮特丽将最后一块能量晶体塞进动力舱,晶体摩擦金属的声响尖锐如裂帛,却只让仪表盘的数值跳了跳,又跌回原点。
“还能撑多久?”妮特丽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她刚才为了稳住味脉平衡,又动用了纳美人的禁术,唇角还沾着未拭去的血痕——那是灵力透支的征兆,像宝刀崩了刃。
苏木哲伸手替她拭去血痕,指尖的触感温凉,像触到了潘多拉清晨的露。“导航锁定了熟悉的味脉频率。”他将青铜酒壶凑到鼻尖,壶里的味道正在共鸣,泽星的清、烬土的烈、味流星的甜,正顺着壶壁的纹路游走,最终凝成道蓝绿色的光,指向舷窗外的黑暗,“是潘多拉的方向,它在叫我们回家。”
妮特丽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颤。她靠在驾驶座上,解开防护服的领口,露出锁骨处的印记——那是在味流星时,苏木哲用灶脉给她烙下的“归”字,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与她皮肤上的纳美图腾交相辉映,“你的‘记号’在发烫,比在味流星时还烫。”
“因为快到了。”苏木哲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在他掌心慢慢回暖,“就像离弦的箭,越是靠近靶心,箭杆越烫。”他突然低头,在她锁骨的印记上轻吻,那里的温度果然比别处高,像藏着颗小小的火种。
飞船突然剧烈震颤,比穿越味流星磁场时更凶。仪表盘上的警报灯连成一片红,像泼了满屏的血。舷窗外,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里突然涌出无数味脉流,不是温和的牵引,是带着戾气的阻拦,赤橙黄绿青蓝紫,像无数柄乱挥的刀,要将“味航者号”劈成碎片。
“是‘味觉乱流’的余孽。”妮特丽瞬间绷紧身体,箭已搭在弦上,“它们恨我们融合了味脉,想在最后关头截杀。”她的测味杖在此时爆发出强光,杖头的荧光凝成盾牌的形状,堪堪挡住一道紫色味脉流,“这些乱流里,有泽星风暴的残力,还有烬土矿脉的凶性,是被人刻意聚合的!”
苏木哲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抓起青铜酒壶,壶身的纹路正在疯狂闪烁,像张跳动的脉案。“不是巧合。”他快速转动旋钮,将飞船切换到手动驾驶,“有人在操纵这些乱流,想阻止我们带新味种回去。”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定格在一组异常波动上——那波动的频率,竟与烬土矿脉守护者的味脉频率完全一致!
“是烬土的新矿灵?”妮特丽的箭尖微微发颤,“可我们离开时,它们明明……”
“是假装臣服。”苏木哲打断她,猛地拉升操纵杆,飞船像道闪电般避开一道赤红色味脉流,那流擦着舱壁飞过,金属壳上瞬间被蚀出一道深沟,“它们恨我们埋下的混血种子,怕潘多拉的味脉会‘污染’烬土,所以借乱流设了埋伏。”他突然看向妮特丽,眼神里的决绝像淬了火的刃,“还记得在矿坑时,你说矿脉的流动声像歌谣吗?那不是歌谣,是它们在传递消息。”
妮特丽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想起在烬土埋下种子时,矿坑深处传来的低沉轰鸣,当时只当是正常的矿脉流动,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某种暗号,像江湖匪类在暗处吹的哨。“是我大意了。”她的箭射出,焰果浆的幽蓝火焰在味脉流中炸开,却只烧散了一小片,“它们的味脉频率与乱流相融,普通的攻击没用。”
“用‘双剑合璧’。”苏木哲突然将青铜酒壶抛给她,自己则握紧匕首,刃口抵在驾驶台的味脉感应区,“你的纳美味脉引动泽星的清润,我的灶脉催发烬土的炽烈,让它们相克相济,像在味流星时那样。”他的目光撞进她的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相信我。”
妮特丽没有犹豫。她拔开塞子,将壶里的液体泼向空中,同时念起纳美咒文。泽星的蓝与烬土的红在舱内交织,像两条缠斗的龙,被她的灵力引着撞向舷窗。苏木哲的匕首在此时爆发出强光,灶脉的金色灵力顺着感应区涌入飞船外壳,与妮特丽的味脉凝成一道双色光盾。
味脉流撞在光盾上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千柄剑同时劈在铁壁上。光盾剧烈震颤,苏木哲能感觉到手臂的骨头在发麻,妮特丽的脸色也白如纸,唇角的血痕又深了几分,但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与他的灵力紧紧缠在一起。
“再加把劲!”苏木哲低吼一声,将灶脉催至极限。他胸前的衣襟突然裂开,露出心口的旧疤——那是刚到潘多拉时,被凶性未驯的味脉所伤,此刻竟在光盾的映照下泛出金光,“这是地球味脉的根,给我破!”
金光融入双色光盾的刹那,原本胶着的味脉流突然像被捅破的脓包,瞬间溃散。那些被操纵的乱流失去主心骨,竟开始互相冲撞,赤的克绿的,紫的缠蓝的,像一群没头的苍蝇,最终在宇宙中化作点点星火,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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