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烬
七年前,她是他璀璨idea背后的影子,也是他枕边的爱人。
七年后,他是台上光鲜的资本宠儿,她是台下等着看他焚身以火的观众。
国际会议中心顶灯璀璨,几乎灼人眼。
“明远资本”的上市前融资发布会高朋满座,衣香鬓影。
徐明远站在舞台中央,笔挺的意大利高定西装勾勒出成功轮廓,他正意气风发地阐述着那个即将颠覆行业认知的“灵境”生态系统计划,台下是无数追捧、赞叹、渴望分一杯羹的目光。
镁光灯闪烁不休,将他的自信与魅力放大到极致。
沈清坐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裙,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平板电脑冰凉的边缘。
屏幕上,是“灵境”计划核心框架的每一处细节,熟悉得令人心脏发紧。
那曾是她一字一句,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电脑屏保上两人合照,构画出的未来。
如今,成了他通往金字塔顶的独木桥,而她,是被他亲手推下桥的那一个。
七年前的情景,裹挟着南城特有的潮湿霉味,猛地撞进脑海。
那是他们共用的狭小公寓,空气里还飘着泡面和打印墨粉混合的味道。
她兴奋地把熬夜完成的方案初稿捧到他面前。
“明远,你看!如果我们能整合线下分散的零售终端,用这个数据中台打通,再嫁接AR虚拟体验……这绝对是一片蓝海!”
徐明远当时眼中的光亮,她至今记得。
他抱着她转圈,吻她,说她是他的缪斯,是他的幸运星。
“清清,我们一定会成功的!等这个项目成了,我就向全世界宣布,它的真正功臣是你!”
她信了。
全心全意地信了。
然而,几天后,在公司最重要的项目竞标会上,站出来做陈述的,是徐明远。
他几乎原封不动地复刻了她的方案,只做了些微的词句修饰,让它听起来更“宏大”、更“性感”。
她坐在台下,从最初的错愕,到逐渐冰冷,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陈述结束,掌声雷动。
老板拍着徐明远的肩膀,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散会后,她冲进他的办公室,声音发抖:“为什么?”
徐明远脸上的笑容褪去,只剩下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和……怜悯?
“沈清,你的想法很好,但太理想化了。由我来呈现,资本会更买账。
这对公司、对项目本身都是最好的选择。”
“那是我的东西!”
“公司的东西。”
他冷静地纠正,“而且,你觉得,投资人会相信一个……背景有污点的人能主导这么庞大的项目吗?”
她愣住了,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更狠的刀子,在后面。
项目庆功宴上,觥筹交错。
有人开玩笑问徐明远,沈清作为他女朋友,是不是给了很多支持。
徐明远端着香槟,笑了笑,那笑容轻描淡写,却足以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清清是很努力。
不过嘛,她父亲的事大家可能不清楚,早年有些……经济问题,进去过。
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眼界和格局确实有影响,她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以后还是安心做点辅助性的工作吧,核心战略,还是需要更‘干净’的背景来操盘。” 那一刻,世界寂静无声。
所有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探究的、鄙夷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
她父亲的事,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和自卑。
她只在那次依偎在他怀里,倍感脆弱时,流着泪诉说过。
她求他保密。
他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在她最痛的伤口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撒上了盐,并以此作为剥夺她一切成果、将她踩入尘埃的理由。
“劳改犯的女儿”———这个标签,
和“能力不足”、“只能做辅助工作”的判定,迅速传遍整个圈子。
她从项目核心成员,被一纸调令,贬成了徐明远的助理。
端茶、倒水、订机票、处理他不想见的访客。
他曾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情话,还在灼烧,现实却已冰冷刺骨。
她记得她辞职那天,南城下了很大的雨。
她抱着纸箱走出办公楼,雨水和泪水糊了一脸。
徐明远撑着伞追出来,不是挽留,而是递给她一个信封。
“里面有点钱,算是对你的补偿。清清,这个圈子很小,别闹,对你没好处。”
她没有接那个信封,只是抬起头,雨水冰冷地砸进眼睛里。
“徐明远,你偷走的,总有一天,我会烧成灰,还给你。”
第二章:蛰
七年。 足以让一个行业天翻地覆,足以让一个名字被人遗忘,也足以让一粒仇恨的种子,在黑暗中疯长成参天巨树。
这七年,沈清像人间蒸发一样,离开了南城,甚至离开了国内。
她去了北美,从最基础的数据分析师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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