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广元城被夜色完全笼罩,城西顺风赌坊内,吴四指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在二楼雅间里喝闷酒。
周县令那轻飘飘的自有分寸和规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烦躁不安。
他狠狠灌了一口酒,骂道:“妈的,姓周的靠不住!张行那小王八蛋…老子迟早…”
狠话还没撂完,楼下赌场大厅异变陡生!
“砰!砰!砰!轰——!”几声沉闷如雷又尖锐刺耳的爆鸣声,如同平地惊雷,赌坊那两扇厚重的包铜大门,连同后面试图顶门的几个彪形大汉,
在数道刺目的火光和喷涌的硝烟中,如同纸糊般轰然碎裂!木屑、铜片、血肉横飞!
“啊——!”
“杀人啦!”
“妖…妖法!”惊恐的尖叫瞬间炸开!留守的黑水帮打手们何曾见过这等恐怖武器?看着同伴被那喷火的烧火棍轻易撕碎,
他们那点平日里仗势欺人的凶狠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下无边的恐惧!硝烟弥漫中,数十道沉默的灰色身影,
手持着喷吐死亡火焰的火铳,踏着破碎的门板和温热的血肉,悍然冲入!领头之人,正是张顺!
“黑水帮吴四指,勾结外贼,毁我张家根基!罪不容诛!奉东家令,诛杀首恶!降者不杀!”
张顺的怒吼如同惊雷,在混乱的大厅炸响!
“砰砰砰!”回应他的是更加密集、精准的铳声,敢于抽刀反抗或试图冲向楼梯的核心头目,瞬间被呼啸而至的铅弹打成了筛子!
楼上的吴四指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声响惊得魂飞魄散!他一把推开小妾,抄起床头的钢刀冲到门边,刚拉开门缝——砰!
一颗灼热的铅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将门框打得木屑纷飞!
“吴四指!周县令的面子,保不住你的狗命了!”张顺冰冷的声音如同索命梵音,从硝烟中传来!
吴四指怪叫一声,猛地关上房门,用身体死死顶住!他肥胖的身躯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挡住!给我挡住他们!重重有赏!”他声嘶力竭地对着门外的心腹吼道。
然而,在绝对的火力压制和张顺带领的精锐家丁面前,任何抵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门外传来更加密集的铳响和短促凄厉的惨叫,那是他忠心耿耿的心腹们最后的绝唱。
顶门的力道瞬间消失!
“轰!”房门被一脚踹开!硝烟中,张顺那张沾着血污和烟尘、如同杀神般的脸,以及那黑洞洞指向他的铳口,清晰地映入吴四指绝望的瞳孔!
“不…饶命…银子…我有…”吴四指肝胆俱裂,钢刀“哐当”落地,双膝一软就要跪下求饶。
张顺见状嗤笑道:“蠢货,杀了你,银子也是我们的!
”砰!砰!砰!”,数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爆鸣!瞬间撕裂了吴四指的胸膛和头颅!连同他那膨胀的野心和愚蠢的狂妄,
一起砸落在地,他身边的小妾发出半声短促的尖叫,也被流弹击中,软倒在地。杀戮并未持续太久。
核心首恶伏诛,顽抗者被无情清除。
张顺迅速指挥人手,开始搜刮赌坊内所有值钱的金银细软、银票账册。
与此同时,县衙后宅。
周文博在自家夫人的伺候下,刚刚宽衣准备就寝。
白日里吴四指的聒噪和张行的狂悖已被他抛诸脑后。
一个商贾,再狂能狂到哪去?明日派个衙役去规劝一番便是。
他正想着,鼻尖忽然嗅到一丝…焦糊味?
“嗯?”他皱了皱眉。
“走水啦!西偏院走水啦!快救火啊——!”凄厉的呼喊如同夜枭般划破寂静!
周文博猛地坐起!推开窗户一看,魂飞魄散!只见存放着历年陈腐卷宗和杂物的西偏院,已然陷入一片火海!
烈焰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映得通红!浓烟滚滚,火舌疯狂舔舐着房梁,发出噼啪的爆响,粗壮的梁柱在火光中呻吟着倒塌,
那火势起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绝非寻常失火!
“我的卷宗!快!快救火!”周文博穿着白色寝衣,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在夫人和仆役的搀扶下,连滚爬爬地冲出房门。
看着那吞噬了清静偏院的熊熊烈焰,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周县令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一股刺骨的寒意,比那冬夜的寒风更甚,这火起得太蹊跷了!“是…是谁?!
衙役和仆役们提着水桶、端着水盆,乱糟糟地冲向火场,杯水车薪地泼洒着。
火借风势,越发凶猛,最终在众人绝望的目光中,将那偏院烧塌了大半房顶,才被勉强控制住蔓延的势头,留下一片冒着青烟、散发着焦糊恶臭的断壁残垣。
周文博裹着仆役慌忙递上的厚裘,站在冰冷的庭院里,看着那片狼藉的废墟,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不是心疼卷宗杂物,而是对自身安全被彻底撕碎的恐惧!这火,烧掉的是他的安全感!
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城门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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