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武在前引路,张家一行人踏着楼梯向上行去。
张继宗跟在父亲身后,心中对那位秦夫人的好奇终究压过了复杂心绪,忍不住低声问道:
“父亲,方才王统领和您提及的秦夫人…是哪位?竟能与大王同席,还让您如此推崇?”
张令脚步未停,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儿子耳中:
“在这蜀地,能让为父道一声巾帼不让须眉的,除了石柱宣抚使、曾率白杆兵北上勤王、威名赫赫的秦良玉秦夫人,还能有谁?”
“秦…秦良玉?!”张继宗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瞬间血色褪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秦良玉!那可是以忠勇无双、誓死效忠大明闻名的传奇女将!她…她竟也…也归顺了大夏?
这…这大夏究竟有何等魔力?竟能令如此人物也折腰?这个消息猛烈地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让他一时失语,呆立当场。
“继宗?”张令察觉有异,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儿子,眉头微蹙,沉声道,“跟上。”
张继宗猛地回过神,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勉强应了一声“是”,快步跟上,只是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迷茫和震动。
一行人很快抵达顶层雅间,推门而入,只见临窗处,一位身着素雅锦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锐利的老妇人早已起身相迎。
她身形挺拔,自带一股久经沙场的威严,正是名震天下的秦良玉。
“张总兵!老夫人!诸位,老身有礼了!”秦良玉拱手,声音清朗有力。
“秦夫人!”张令连忙上前,深深一揖,“久仰夫人威名!今日得见,实乃张某之幸!这位是内子王氏,这是犬子继宗、继业,儿媳李氏、周氏,还有小孙儿。”他一一介绍。
王氏等人也连忙敛衽行礼:“见过秦夫人!”
秦良玉微笑着还礼:“夫人客气了,诸位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得知张总兵阖家团聚,老身亦是欢喜。”
她言语间毫无架子,透着爽朗与真诚,无形中化解了几分初次见面的拘谨。
众人依序落座,侍者奉上香茗,秦良玉与张令、王氏寒暄了几句,张继宗虽心中波澜未平,但也强自镇定,沉默地听着,偶尔点头应和。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雅间门被轻轻推开,王振武走了进来,恭敬道:“诸位,大王已至半路,他请诸位不必拘礼,可先点些合口味的菜肴。”
张令看向秦良玉,笑道:“秦夫人是此间常客,想必对蜀香阁的佳肴了如指掌,今日这席面,就劳烦夫人点几个拿手好菜,让我等也尝尝鲜?”
秦良玉也不推辞,爽快应道,“好!既然张总兵信得过老身,那老身就点几道这蜀香阁的招牌,也点几道夔州家乡的味道!”
她转向侍立一旁、捧着精致菜单的小厮:“夔州腊肉炒蕨菜、豆花烧鲶鱼、椒麻鸡、水煮肉片、回锅肉、蒜泥白肉…”
她略作沉吟,又道:“再给孩子们点些味道清淡且好消化的,一道番茄炒蛋,一道新出的米豆腐炖排骨。
嗯,汤品就来个酸萝卜老鸭汤、再来个清炖蹄花汤,先上这些,不够再加。”
她点的菜荤素搭配,兼顾口味与地域特色,显然深谙此道。
小厮飞快记下,随后快步退下安排。
张令赞道:“夫人点菜,果然面面俱到!张某今日有口福了!”
一盏茶后,雅间门再次被推开,一身玄色常服的张行在王振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起身,张令、秦良玉带头拱手行礼:“大王!”
张行面带和煦笑容,快步上前虚扶,“诸位快快免礼!今日是家宴,为张总兵阖家团圆庆贺,不讲那些虚礼!都坐,都坐!
张总兵,本王临时处理些琐事,来迟一步,莫怪。
看到你一家团聚,其乐融融,本王心中甚慰!今日设宴,一是庆贺,二也是给老夫人、公子们接风洗尘,若有打扰你们自家团聚之处,还望海涵。”
张令连忙道:“大王言重了!大王恩德,保全我全家,此等天恩,张令阖家感铭五内!大王拨冗设宴,更是莫大荣宠,何来打扰之说?感激尚且不及!”
“那就好!”张行笑着在主位坐下,“都坐吧,不必拘束,秦夫人也在,正好热闹!”
众人重新落座,王振武适时上前:“大王,诸位大人、夫人,菜肴已备齐,是否现在传膳?”
张行点头:“好!上菜吧!让大家尝尝我们蜀香阁的手艺,也尝尝秦夫人点的家乡风味!”
随着王振武一声吩咐,侍者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馔摆上宽大的圆桌。
一时间,雅间内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夔州腊肉炒蕨菜的咸香、豆花烧鲶鱼的鲜香、椒麻鸡的辛香、水煮肉片红亮的油香、番茄炒蛋的酸甜气息、米豆腐炖排骨的醇厚香气交织在一起。
待菜品上齐,张行举杯(以茶代酒)示意:“菜齐了!诸位,今日难得欢聚,不必客气,都动筷尝尝!看看这大夏的菜肴,合不合诸位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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