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伐 第37章 内乱平息

暗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皇甫台的一举一动。在确认皇甫台确实带人远去后，这双眼睛的主人才领着几人悄悄逃离登天楼范围。逃离后，他们迅速换上城中小吏服装混入人群。这几人正是救人的领队和公孙章。领队从怀中掏出一瓶疗伤丹药，喂给虚弱的公孙章服下，又帮他换好衣服，亲自背起他前行。

公孙章服下丹药后稍感舒适，开口道：阿策，你不该亲自来的，太危险了。我已经失去了母亲和思明，不能再失去你了。

那领队回道：别人来，我不放心。只是可惜了思明......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

次日辰时，天已大亮。城内的战乱和火灾基本平息，但街上除了巡逻兵丁和收尸帮工外空无一人。大战后的皇甫硕疲惫地坐在登天楼门口，听取昨夜战况汇报。城门守卫总管来报：昨夜天玄城四门中，唯有南门无事，其余三门只有北门被攻破，放走部分贼人。三城主正带人追赶。

正听着汇报，两名士兵抬来一具被长枪刺穿的尸体，禀告：主人，叛徒尸首已带到。

皇甫硕看清尸首面容，疲惫之色顿消，转为怒意：李思远！你这畜生！枉我对你信任有加，还打算让你做副城主！来人！把他尸首钉在登天楼外墙，命石匠将他的罪行刻在墙上！我要世人皆知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李思远尸体刚被拖走，又有人来报：主人，地牢管事临死前以身为阵封死了地牢入口。现无法确认逃走了多少囚犯，也不知有多少狱卒幸存。若要保持阵法完整，需请高阶阵法师；若不在意，二位主人合力可破阵。

皇甫硕本想发怒，转念想到地牢管事死前仍尽职守，叹道：唉，去衡洲请位高阶阵法师来吧。

转眼至午时，皇甫台骑马归来，枪尖挂着两颗人头，对皇甫硕道：大哥，公孙逆贼及其同党已被我斩杀。逆贼首领与公孙章首级在此，我们总算能给裴城主和吕公一个交代了。

皇甫硕闻言稍慰，仍确认道：能确定是公孙章本人？

皇甫台自信道：大哥放心，必是他无疑。此人与公孙章身形相貌完全一致。那首领本想拖住我让公孙章逃跑，幸而我及时发现，一枪刺死公孙章后，又苦战斩杀其首领。这些逆贼狡猾，以为用辆马车就能骗过我，殊不知我早料到他们的计策，埋伏在城门外守株待兔。

皇甫硕仔细检查首级，确认是公孙章后放声大笑：好！好！老弟，你立了大功！此番解决了青洲大患。快将公孙章伏诛的消息昭告天下，将其首级送往青洲军中，再转交明洲军，让他们把洲主儿子的脑袋带回去给叶天霸！必能重挫敌军士气！天玄城虽有损失，但这属于整个青洲的胜利！

暂且不表皇甫兄弟如何庆功，且说方良与瑞祥楼掌柜的遭遇。昨夜天玄城内乱时，方良本想连夜赶往客栈，却因无法向父母说明真实原因而被阻拦。陈胜曾叮嘱方良不要透露自己的住处，方良这一受阻便难以出门。加之城内兵丁四处巡查，街上但凡有人走动，不论是否探子一律抓捕。

客栈掌柜回到客栈，呼唤伙计却无人应答，急忙跑到陈胜房间，只见桌上留着两封信和一行字迹。掌柜疑惑：昨夜城内大乱，吴道长是如何离开的？他来到伙计们的房间，发现众人仍在酣睡，气得抄起柴火敲打铁盆，声响彻房间。敲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伙计们却纹丝不动。掌柜只得逐个查看，最后在角落发现年纪最小的小伙计正瑟瑟发抖。

掌柜心想：（这是怎么了？就算睡过头怕挨骂也不至于抖成这样。莫非是被昨夜动乱吓的？）用柴火捅了捅小伙计后背，只听他尖叫：别杀我！我还小，没娶媳妇呢！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弟妹要养，别杀我！

掌柜喝道：三儿！是我！没事了，城里已经安全了！

小伙计听到熟悉声音，探头确认是掌柜，立刻抱住他的腿哭诉：掌柜的！您可算回来了！昨夜咱们客栈遭了大难！

掌柜忙问：慢慢说，怎么回事？

三儿抽噎道：昨晚我起夜，听见有人喊起火了，正想查看，就见几个黑衣人提刀翻进后院。我吓得躲进草垛，看见他们换了咱们的衣服。本以为只是偷东西的贼，后来听见二楼有人喊道长起火了，快随我走，之后就没动静了。过了半个时辰，外面街上又有人喊起火，接着就是打杀声。我回房想叫醒大伙，怎么喊都没反应，以为他们被害了，只能躲在这里......

掌柜摸摸他的头：没事了，他们只是睡死了。不信你摸摸，还有气呢。小伙计试探鼻息后，终于放声大哭。掌柜安慰几句，回到房间对着两封信发愁：（吴道长是他们一伙的，还是被绑架的？这该怎么向他朋友和师傅交代？）

掌柜自言自语：这叫什么事？昨天还好好的，题了块匾就出乱子。若吴道长是明洲探子，昨夜就是同伙接应，我岂非要受牵连？若不是，谁要绑他？为何绑他？唉......真是难办。

最终，掌柜决定如实上报，以免日后被查隐瞒之罪。因消息不算紧要，层层传递直到内乱后第三天才传到皇甫兄弟耳中。二人原以为陈胜仍在瑞祥楼，听闻失踪也是一惊，转念想到已答应其他门派刊印《西游释厄传》，便派人去书肆取全本。

书肆老板表示没有全本，推荐了方良。取书人找到方良说明来意，方良并未交出原稿，只给了誊抄副本，并告知：还有几章不在我这里，需找吴道长取。取书人又寻到掌柜询问，掌柜回答：留了两封信都已上交。还反问吴道长身份，担忧题匾能否保留。取书人只道：一切照旧。

那两封信因城中事务繁杂，在层层传递中不知所踪。因此后世流传的《西游释厄传》多为陈胜删改版，原版内容唯有他自己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