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伐 第19章 登天楼（6）

王凌云和方柔拉着方良走在前面，抬头就看见公孙章冲着这边走来。两人见来人是公孙章也顾不得对方良解释什么，当即立马回头准备离开。公孙章见几人想要离开，遂即上前拱手道：众小友且慢行，在下公孙章这厢有礼了。

公孙章遂即走到几人跟前，故作疑惑地问到：小友何故见我便要着急离开，莫非是觉得我有害人之心？

王凌云只得讪讪地回到：并非如此，只是腹中饥饿不想再爬楼了，所以才准备就在一楼吃点便饭就行。

方柔也是连忙跟着补充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只是太累了，不想再爬楼了，没有其他意思。

公孙章也不拆穿两人拙劣的演技，只是笑着回道：若是如此的话，那正好。我刚刚着急离开，就是让人准备饭菜去了，现饭菜已备好我才来邀请众小友一起。众位若看得起在下的话，便随在下一起吧。

王凌风、方柔二人还在想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方良在和陈胜通过眼神交流后便开口回答到：那就有劳公孙先生了，在下方良。

公孙章见方良答应了自己，又见到了一旁的陈胜，则是笑得更开心地表示：何足挂齿，相见既是有缘，那想必剩下的这位便是吴大师了吧。

陈胜听到一个看起来快七十的老头叫自己大师显得有些错愕，但是又急忙调整好心态回到：公孙居士不必如此，公孙居士也可称呼我为吴小友。

公孙章也不正面回应陈胜，而是转而夸道：吴大师的《西游释厄传》可谓是名震天玄城，在下昨日还想着必须要寻得吴大师当面请教一番，果然今日就得偿所愿了。

王凌云则是暗自腹诽：（好你个老家伙，居然敢算计我，迟早把你嘴上的毛都拔了）。

公孙章领着众人到了二楼的专属包间，包间内饰看似简单，但用餐的桌椅碗筷都显得奢华无比。羊脂白玉的碗筷，紫檀木的桌椅；每支筷子尾部还镶嵌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每个碗也都内嵌金丝勾勒出精美的图案。饭菜也是奢华，有清汤燕窝、黄焖鱼翅、灌汤黄鱼、爆炒凤舌、太史五蛇羹、冰糖血燕、竹荪肝膏汤，外加熊掌海参等其他菜品。

几人分位坐下，却未有一人敢先动筷，都在等有人夹第一筷。公孙章见无人下筷，也是招呼到：各位小友随意些，就当是自己家一样，随意些无须拘谨。

见众人还是迟迟不肯动筷，只得自己先行动筷夹菜。众人见公孙章动筷，才敢缓缓动筷，并非是不想大快朵颐，而是用着这些个碗筷实在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用力就将这筷子折断或是不小心磕碰了这玉碗。一顿饭众人吃的小心谨慎，除了中途公孙章简单询问了众人一些信息，便无人在开口讲话了。

这顿饭除了公孙章外，几人都吃着尤为辛苦，也是各有心思。陈胜和方良想的是这人邀请我们吃饭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绝对不会是想简单的认识一下那么简单。王凌风、王凌云、方柔三人想的则是这吃又吃不饱但还不得不吃，椅子都只敢坐半个屁股生怕给坐塌了。

饭后公孙章命人撤去无用之物，众人才稍稍觉得轻快了一些。公孙章见效果如自己所愿，面露笑容地对众人到：吴大师，各位小友吃的可还好？

众人连连称：挺好，挺好。

公孙章继续道：都挺好，那便好。众位若无要紧事情的话，不妨到四楼再听我讲讲书。

方良回到：我等并不要紧事，只是怕回去晚了家中父母担心。

公孙章听后立马回到：若是真晚的话，就便在登天楼住下吧。若还是担心令堂令慈担忧，我可差人帮忙回府告知一声。

王凌风、王凌云、方柔三人因为下午被公孙章带着逛的时候花了人不少钱，刚刚又吃了一顿看起来就不便宜的饭。现在就更不好开口说些别的，只能对着方良和陈胜讲到：要不我们就听公孙先生的安排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

方良和陈胜对几人的表现也不意外，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只得答应。

随即公孙章就领着五人上了四层，又将五人安排在视野最好的位置。一些已经早来的观众见是公孙章亲自礼遇带来的人，不由的有些好奇张望。有下午听书的观众见过王凌风、王凌云、方柔三人，但是更好奇两个下午未曾见到的人；又想到下面的三人中有一人曾喊自己认识吴道长，还说是他弟弟是师傅，还有公孙大师的画像；遂即起身欲要看个清楚。但是还未来得及起身就有一堆人鱼贯而入，嘴里喊着：快快快，可算赶上了，一会没好位置了。

公孙章见人来的差不多也就是缓步上台，只不过不像往常；往常都是一般先清清嗓子，手握折扇，一拍醒目，等到所有听众的目光都注意他的时候才开始讲。

这次公孙章上台先是对着观众行了一礼，随后开口到：今夜本该是由我来说书，但是呢今日我有幸遇见了这两日天玄城传的沸沸扬扬的吴道长。我与道长深入交流一番后只觉得相见恨晚，吴道长也很愿意讲他的《西游释厄传》讲给大家听。

众人听公孙章如此讲顿时响起一片欢呼，王凌云、方柔二人也是跟着叫好，都忘了自己到底是哪边的。

方良则是有些不知所措，而陈胜则是显得特别淡然仿佛早已猜透了一切。公孙章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遂即便到陈胜跟前邀请陈胜上台讲书。

陈胜也未多装深沉而是起身还礼后缓缓朝舞台走去，边走还边想：（哼哼，我早就猜到你会给我来这套，把我架的那么高，以为我是徒有其表想让我难堪，然后成为你的垫脚石。你只看到了第二层，就认为我是第一层，实际上我已经到了第五层。今天这名我要赚，这钱我也要赚，都是我的）。

陈胜上台后先是对着众人行礼，随后开口到：上台说书招呼人，躬身众位听书人，知书达理老者多，多少行内老贤人，还有先生和学生，书文戏里我不会，人名关口我不精，出口喉咙不太好，而且声音又不高，敬请各位别说话，有了杂音听不清，我把招呼来打过，大家安心听书文。老少个个都听到，恭请各位细细听，说书我有不到处，欢迎大家来批评。

遂即一拍醒目，就开始讲到：今日我便继续讲讲那《西游释厄传》，前日讲到那猴王历尽千磨万难，终拜入菩提门下，得了祖师赐下法名叫做孙悟空。诗曰：美猴王得了姓名，怡然踊跃，对菩提前作礼启谢。......与众师兄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凡所用之物，无一不备。在洞中不觉倏六七年。一日，祖师登坛高坐，唤集诸仙，开讲大道。真个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

时间过得飞快，众人听得入迷，就连公孙章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了陈胜。开始公孙章只觉得这陈胜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拿着他家师傅传的东西改了改忽悠世人的。在听了不久后觉得陈胜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继续听下去便觉得此等人才不说书实在可惜，听到最后只觉得陈胜说的书有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方。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戌时，陈胜也讲到：那四大天王收兵罢战，众各报功：有拿住虎豹的，有拿住狮象的，有拿住狼虫狐骆的，更不曾捉着一个猴精。当时果又安辕营，下大寨，赏劳了得功之将，吩咐了天罗地网之兵，个个提铃喝号，围困了花果山，专待明早大战。各人得令，一处处谨守。此正是：妖猴作乱惊天地，布网张罗昼夜看。毕竟天晓后如何处治，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听陈胜终于讲完停下，遂即都拍手称好，纷纷掏出身上钱财往台上扔。陈胜见一个个都恨不得解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往台上扔，也是拱手对着众人感谢。又见那公孙章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表情，陈胜便觉得更加高兴，若是四周无人必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