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盛放着地心火莲的寒玉盒。
林弈告别了仍在兴奋头上的雷洪与淡然处之的风子岳,再次向西区药王庙行去。
玉盒触手冰凉,内里却蕴藏着澎湃的灼热生机。
与怀中那枚持续散发温和星辉波动的“周天匿星阵”玉符形成微妙对比。
药王庙外,求医的队伍比昨日稍短了些,但气氛依旧肃穆。空气中清苦的药香似乎更浓郁了几分。
轮到他时,忘秋依旧蹲在篝火旁,摆弄着药壶,仿佛姿势都未曾变过。
“忘秋先生。”林弈开口,同时将手中的寒玉盒置于一旁干净的石台上。
“您要的地心火莲,晚辈寻来了。”
忘秋添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并未立刻回头,只是淡淡道:“哦?倒是比我想的快。”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草药,站起身,在衣角上擦了擦手,这才转过身来。
其目光先是在林弈身上扫过,似乎再次确认了他气息的“普通”,然后才落在那寒玉盒上。
他走上前,并未立刻打开,而是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玉盒表面,闭目感应了片刻。
数息之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两百八十年份,火气精纯,保存尚可。难得。”
他这才打开盒盖,一股灼热却不暴烈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那株形如火焰、晶莹剔透的莲花静静躺在盒中,赤光流转。
忘秋仔细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合上盒盖,将其收入袖中。
整个过程并无太多惊喜,仿佛只是收到了一件预料之中的物品。
“你要我救何人?在何处?”他看向林弈,直接问道。
林弈略一沉吟,道:“并非即刻求医。实不相瞒,晚辈身处漩涡,强敌环伺,未来难免遭遇险境,尤其是净火教之邪术火毒,防不胜防。”
“故而想请先生允诺,日后若晚辈或晚辈指定之人遭逢此类厄难,请先生出手相助一次。”
忘秋听完,脸上那平淡的表情似乎松动了一丝,嘴角勾起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你倒是会算计。”
“一株火莲,换一个未来的救命承诺。你怎知我届时一定有能力救?又怎知我一定会守诺?”
“先生若无力,晚辈自认命数。至于守诺……”
林弈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先生若是不守诺之人,今日便不会在此行医,更不会定下那‘只看三人’、‘只收奇药’的规矩。”
忘秋与他对视片刻,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澜。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依旧很淡,却少了几分疏离:“有点意思。好,这个承诺,我忘秋应下了。日后你可凭此物来寻我。”
他屈指一弹,一枚灰扑扑、毫不起眼的木牌落入林弈手中。
木牌上没有任何纹饰,只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秋”字,触手微温,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不过,”忘秋话锋一转。
“我近期都会在此。若我离开,便会在此处留下新的去向线索,能否找到,看你本事。”
“多谢先生!”林弈收起木牌,郑重拱手。
有此承诺,无疑是多了一道重要的护身符。
正事已了,林弈本欲告辞,目光却无意间扫过殿角。
那里堆放着一些处理药材的废弃物,其中几株枯萎发黑的草药,形状奇特,叶脉间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与净火教火毒同源却更为阴晦的气息!
林弈心中一动,状似随意地问道:“先生此处,似乎也接诊过身中火毒之人?”
忘秋正重新蹲下拨弄药壶,闻言头也不抬:“净火教的蚀心火毒?昨日刚送走一个。怎么,你也有朋友中了此毒?”
“只是好奇。”林弈道,“听闻此毒极为难解,先生果然医术通神。”
“难解?”忘秋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与厌恶。
“旁门左道,仗着些阴煞怨力污人根基罢了。知其原理,化解不难,只是费些功夫。”
“真正难解的,是那些根植于血脉魂魄、或涉及规则层面的诅咒与暗伤。”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拨弄火堆的手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流云驿,乃至这天下, 即将被火焰吞噬。”
“各种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你小子身上麻烦不小,自己小心吧。”
林弈听出他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愿深谈。他拱手道:“多谢先生提醒。晚辈告辞。”
离开药王庙,林弈握着那枚温热的木牌,心中思绪起伏。
忘秋此人,医术超绝,见识广博,对净火教的手段颇为不屑,且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乱局有所预感。他滞留流云驿,真的只是为了行医换药?
无论如何,结交此人,利大于弊。
如今,匿踪有望,强援已约,自身实力也在稳步提升。是时候将重心放回应对“星晷仪”的核心危机上了。
他与风子岳约定的七日之期,已过去两日。时间紧迫。
并未直接返回矿洞,而是绕道再次来到听雨楼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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