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水府,死寂如墓。
曾经的梦幻星穹黯淡无光,只余零星几点顽固的辉斑,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星潭化为一片吞噬光线的幽暗,唯有那被强行加固的封印,还在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安的冰冷波动。
断壁残垣,碎石遍地,空气中弥漫着能量过度透支后的焦灼与那挥之不去的淡淡寂灭气息。
星火众人,便是在这片近乎毁灭的废墟中,迎来了短暂的、沉重的喘息。
林弈盘坐在那幅刻画着未知星路的墙壁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沉静与锐利。
他内视着体内近乎支离破碎的经脉与跌落至明心境初期的修为,心中并无太多沮丧,反而有一种破而后立的清明。
与星辰玉牒那近乎融合的体验,虽险死还生,却让他对《皇极星枢道》的理解,踏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那不再仅仅是力量的运用,更近乎一种对星辰规则的触摸。
苏婉坐在他身旁,默默调息,清冷的眉眼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对林弈伤势的担忧。
她的雨师之力消耗巨大,但与那“雨师星守”雕像最后的共鸣,也让她的血脉似乎觉醒了一丝更古老的力量。
风子岳在雷洪的搀扶下,仔细研究着那幅星路图,时而激动,时而困惑。“这星图……其构建方式与我们已知的任何星象体系都不同!这个漩涡标记……它指向的方位,需要以某种特定的星辰之力频率才能激活感知……这绝非寻常传送阵!”
雷洪挠了挠头,瓮声道:“管它通向哪里,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外面那帮龟孙子肯定还守着哩!”
白芷小脸发白,紧紧攥着衣角,看着那幽深的星潭和残破的四周,眼中既有恐惧,也有对未知的一丝好奇。
蝎夫人独自站在稍远处,服用了几枚香气奇特的丹药后,气息恢复了不少。
她看着那星路图,又瞥了一眼林弈和他手中的星辰玉牒,琥珀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最终,她袅袅走近,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却多了一丝认真:“林小哥,看来这水府留给我们的,不是一条生路,就是一条……更快的死路。你怎么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弈身上。
林弈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伙伴们疲惫却坚定的面孔,最终落在那幅星路图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星辰玉牒对那漩涡标记的渴望与指引,那是一种源自本源的呼唤。
“留下,我们需面对玉京、深黯的围剿,以及这不知何时会再次爆发的封印。”林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前路已断,重建皇朝荣光更是遥不可及。而这星路……”
他抬起手,星辰玉牒自发悬浮而出,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墙壁上的星图漩涡产生共鸣,一道微弱的、由星光构成的光束,连接了玉牒与星图。
“……它指向未知,却也指向可能。指向‘星空遮蔽’的真相,指向我林氏皇族可能流散在星海中的其他传承,更指向……终结这场持续了万古灾祸的希望。”
他看向众人,眼神灼灼,“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止是玉京和深黯,更是他们背后那场导致星空黯淡的‘黯蚀’!若困守于此,终是坐以待毙。唯有踏上星途,方能于死局中,搏出一线真正逆转乾坤的生机!”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此行凶险,前路莫测。若有不愿者,林弈绝不强求。我可尝试借助玉牒,寻找其他离开此水府的方法,虽未必安全,但或有一线可能返回苍玄大陆。”
短暂的沉默。
苏婉第一个开口,声音清越而坚定:“我随你去。”没有多余的理由,只有毫无保留的信任与陪伴。
“嘿嘿,这种开拓新地盘的事,怎么能少了俺老雷!”雷洪咧嘴一笑,拍了拍厚背刀。
“如此玄奇的星域奥秘,若不能亲眼一见,风某死不瞑目!”风子岳眼中燃烧着学者般的热忱。
“林弈哥哥去哪,我就去哪!”白芷也鼓起勇气说道。
蝎夫人轻笑一声,摊了摊手:“看来妾身也没得选了。这苍玄大陆,玉京和暗影商会恐怕已布下天罗地网,回去也是麻烦不断。
倒不如跟着你们,去星海之间,寻一番新的‘生意’。”她的话语依旧带着功利,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对未知的期待。
意见统一,众人心中反而一定。
“既如此,我们需尽快准备。”林弈沉声道,“风兄,可能推算出激活这星路,需要何种条件?需要多少能量?”
风子岳面露难色:“星图残缺,信息太少。但根据其构建原理推断,如此遥远的跨星域传送,所需能量恐怕是天文数字!绝非我们几人所能提供!”
“除非能找到这水府原本的能源核心,或者有类似星辰玉牒这等蕴含本源星力的至宝作为钥匙和引子。”
能源核心?众人看向几乎半毁的水府,哪里还有什么能源核心?
林弈却心中一动,再次将神识沉入星辰玉牒。这一次,他不再试图沟通星路,而是循着玉牒对这片水府空间的微弱掌控感,如同梳理乱麻般,仔细感知着每一寸空间的能量残留与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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