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接过账册,随手翻了几页,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人不寒而栗。
即便是她早已对这些蛀虫的贪婪有所预估,此刻也不由得瞳孔一缩,失声惊道:
“竟有这么多?朕……还真是低估了他们的胃口。”
想当年前线丧尸战况告急,军饷短缺,她亲自下令削减后宫用度。
甚至变卖了先帝留下的几件古玩才凑齐粮草,而这些人却在国难当头之际,中饱私囊到如此地步。
账册被重重摔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女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声音冷冰:“这群祸国殃民的东西!”
她缓步走到龙椅旁,捏紧拳头:“之前判了砍头,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传朕旨意。”
女帝抬眼说道:“令刑部即刻改判,李丞相及其核心党羽,凡贪墨数额超过百万两者,一律凌迟处死!家产全数充公,用于填补军饷亏空和灾民赈济!”
“另外……”
她补充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的再次吩咐道:“将他们的罪状誊抄百份,张贴于京城各大街巷,让百姓们看看,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栋梁,背地里是什么嘴脸!”
付子曦躬身领命:“臣妹遵旨!”
公事的文书被宫人轻轻收走,殿内只剩下姐妹二人的呼吸声。
女帝转过身,重新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怒火早已褪去,只余下化不开的疲惫。
她忽然握住身旁付子曦的手,拉着她走到内室的床边坐下。
“陪姐姐唠唠吧。”
女帝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难得的柔软,“这些天,辛苦你了。”
付子曦连忙摇头:“不辛苦。能为姐姐分忧,能为大墟国效力,是子曦的本分。”
“怎么能不苦呢。”
女帝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动作里带着疼惜,
“身子的伤还没好利索,回宫歇了不到半月,就又主动请缨领军。你当姐姐看不出来吗?”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付子曦紧抿的唇上:“你只是想给自己找些事做,把日子填得满满当当的,好让自己没时间停下来,去想那些……不愿想的事。可再怎么拼命,也不能把自己熬垮了呀。”
付子曦像是被戳破心事,方才强撑的镇定瞬间泄了大半。
她垂下眼,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是这样的。”
尾音微微发颤,连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姐姐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女帝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气放缓了些:
“有些事,堵着不如疏着。你总这么绷着,身子会垮的。事情都办完了,明日给你放七天假,就在宫里歇着,陪姐姐下盘棋,或者……去御花园走走也好。”
付子曦的想说军中事务繁忙,离不开人,又想说臣妹身为将军,岂能耽于安逸。
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低低的哽咽,连她自己都惊了一下。
原来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委屈、思念和疼痛,早就在心底攒了满满一汪,只消姐姐这几句温软的话,便决了堤。
“姐姐……”
她抬起头,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
“我就是觉得……
若是我当时再快一点……”
话没说完,就被女帝轻轻按住了唇。
“傻孩子。”
女帝的眼眶也有些发热,“战场之事,从没有若是。相比于扶苏国的将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
女帝看着付子曦犹豫的神情,开口再次说道:“虽然大墟国丧尸侵扰相比较小,但却不能永远偏安一隅。”
“而且扶苏国快撑不住了,朝野上下乱成一团,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们守不住了。”
付子曦的心脏猛地一缩:“姐姐的意思是……?”
“我们要顺势而为。”
女帝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弱肉强食本就是乱世法则。难道要等扶苏国彻底覆灭,尸潮漫过边境,再让我大墟国的子民去填那个窟窿?”
她站起身,走到悬挂着的舆图前,指尖重重点在扶苏国的疆域上:
“这里有肥沃的土地,有能工巧匠,更有抵御尸潮的关隘。与其让这些落入尸群之手,不如纳入我大墟国的版图。届时派重兵驻守,既能扩充疆域,又能将尸潮挡在国门之外,何乐而不为?”
“可……可扶苏国毕竟与我大墟国世代交好,这般行事,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付子曦急道,她虽在沙场杀伐果断,却终究过不了道义这关。
“耻笑?”
女帝冷笑一声,转过身看着她,眼底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等我大墟国强盛起来,护住了更多百姓,谁还会记得这些?史书只会写,是朕在末世之中,为大墟国争得了一线生机,是朕在末世里,为天下开太平!”
她走到付子曦面前,按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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