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林月皱眉,没想到这时候会冲出个人来。
“此乃尸王,留着是祸害!”
那人却是疯了似的扑到红衣新娘身前,张开双臂将其护住,眼睛里淌着泪:“她是我妻子……你们不能杀她!”
“什么?” 沈惊鸿三人皆是一惊。
林月的灵力还是没有收回去,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见过太多因尸潮家破人亡的惨剧。
“她已经不是人了。”林月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忍,“留着她,不仅会害了您,还会威胁整个京城。”
那人却只是摇头,泪如雨下,随即抬头对上了林月的眼神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她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啊……”
林月的目光落在陈峰脸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讶。
她手中的法杖下意识地放低了些,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叫什么名字?我似乎在哪见过你!”
那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虽布满风霜却难掩俊朗的面容。
他听到林月的话,眼中也闪过一丝波动,低声回道:
“草民陈峰,是前年的殿试状元。当年殿试,正是林法阵师在大厅监管我们入场。”
“陈峰?”
林月倒吸一口凉气,记忆瞬间被拉回两年前那场盛大的殿试。
她记得那个年轻人,文采出众,应答如流,站在一众举子中格外显眼。
最终力压群雄夺魁,当时陛下还亲自夸过他有栋梁之才。
可眼前的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破烂的衣服,住在这废弃屋子里。
这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判若两人。
“居然是你……”
林月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询问道:
“你怎会落得如此境地?还有,这女丧尸……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转向被陈峰扶起的红衣新娘,那丧尸此刻竟异常安静。
那红衣新娘的眼里望着陈峰,没有丝毫攻击的意图,这景象实在诡异。
沈惊鸿和苏九黎也收起了武器,面面相觑。
看样子,这陈峰与这女丧尸之间,藏着不寻常的过往。
陈峰缓缓扶起那红衣新娘,动作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他听到林月的问题,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苦笑一声。
随即眼中涌上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怀念,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绝望。
“林法阵师若不嫌弃,可愿听草民讲个故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听完,您便会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了。”
沈惊鸿在废墟中翻找一番,搬过几块还算平整的石砖,一一摆好,拍了拍砖面上的尘土,示意众人坐下歇脚。
就连那红衣女丧尸,竟也乖顺得不像话,悄无声息地绕到陈峰身后站定。
她的身姿笔挺如侍,静默地守着他,仿佛是护他周全的侍女。
林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安静得诡异的红衣丧尸,点了点头:“你说。”
陈峰面露回忆,声音轻得像叹息,随后娓娓说道:“那年我进京赶考的时候,家里穷,盘缠都是在京城酒楼打杂挣的。”
“但酒楼里经常来一位大户小姐,可她待我极好,常趁老板不注意,偷偷塞给我碎银当盘缠。”
“我一个穷书生,除了帮她收拾残局,实在没什么能回报的。”
“她总喝得酩酊大醉,我便夜夜送她回住处。”
“有回她给我买了笔墨纸砚、御寒的棉衣,甚至还有几本孤本诗集,我红着脸推拒,她却硬塞进我怀里,拍着我肩膀说: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年京城的冬天特别冷,风雪漫天,可每次她塞给我东西时,手心总带着暖意。”
“酒楼老板见她出手阔绰,总催着我夜里去陪她喝酒。她不避讳,总爱用我的酒碗,微醺时红着脸笑,说你看,咱们就像一家人。”
“进京赶考的前一天夜里,姑娘问我:‘陈峰,我跟你说个事,要是我22岁还没嫁人,你就娶我好不好?那年我 27,她才 17,我只当是小姑娘说的玩笑话,红着脸没敢应。”
“后来我侥幸中了状元,外放做了县长。上任前回京城看她,她抱着我转了好几个圈,眼泪都笑出来了,说‘我就知道你能成’。那几年我兢兢业业,就想攒够家底,风风光光娶她。”
说到这儿,陈峰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眶红了:
“五年后我带着礼品去往她家,她站在门口等我,穿着素色的裙衫,比当年清瘦了些。我问她,今年你22了,还嫁给我吗?她沉默了。”
“我问完就心慌,怕她早忘了,怕她嫌弃我这官太小。”
“她半天没说话,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着。我正心凉,却见她猛地转回来,泪流满面的拼命点头,捶了我一下说:‘傻瓜,让你等五年,你还真等五年啊!’”
“次年开春办了婚礼,红绸挂满了整条街,她穿着嫁衣笑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