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相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袭来。
那本《图鉴指南》,整个该死的东西,都是一个谎言。
它是一个献祭的工具,靠我之前那些人的尸骨和誓言来维系。
老龟的牺牲……莫嘉,他献出了生命,只为让我看清真相。
现在,我明白了。
我的母亲,也是一颗棋子。
他们把我送走,以为我会成为他们那恐怖机器中的又一个齿轮。
但他们错了。
我要摧毁这个轮回场。
当我审视眼前的局势时,我不寒而栗。
小烬感觉到“命运丝线”的触须正拉扯着《图鉴指南》,那是从王都直接延伸过来的联系。
团绒看到星星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天狼星变得黯淡无光——这是他们计划失败的征兆。
而阿幽,这个空灵的小家伙,清除了她体内虚假命运的残留影响。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
我触摸着从白袍考官那里得到的带血的青铜牌匾,那是十二地支的地图。
那些祭坛,那些祭品……构成了一条锁链。
他们已经在为我的替代者做准备了。
我的替代者。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我心中燃烧。
手中的“亥猪”石,也就是猪石,滚烫得厉害,仿佛它也感觉到了危险。
在远处,安魂居,那个棺材之家的轮廓,从迷雾中浮现出来。
我的宠物们……它们只认我。
它们是我仅有的依靠了。
一个新的敌人正在等着我。
但我不会犹豫。
我不会退缩。
我受够了被动应对。
现在,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我的眼神变得坚定,我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什么。
风沙呜咽,如泣如诉,卷起漫天黄土,拍打在苏璃冰冷的侧脸上。
她没有理会,只是用指腹摩挲着图鉴上那块温润的【亥猪】石片,老龟临终前的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在她神魂深处烫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复仇的引信?不,这更是宣战的号角。
她抬起眼,那双曾被伪天命压制得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燃着两簇幽冷的火焰,直直刺向远处那座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黑色义庄——安魂居。
“小烬,勘察路径,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魂引陷阱。”
“团绒,升空,我要知道那座鬼屋里有多少活物,多少死物。”
“阿幽,”她低头,看着怀中蜷缩成一团的小兽,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你刚排出伪天命,身体虚弱,但你的直觉最敏锐,帮我感知那里面最浓重的怨气在哪里。”
三只灵宠瞬间领命,没有一丝迟疑。
小烬的破妄之瞳中,金光流转,眼前的世界瞬间化作线条与能量的组合,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灰黑色丝线在地面与空中交织成网,唯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能量流动最为稀薄。
团绒则化作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窜上旁边一株枯死的胡杨,肥硕的身躯在此刻却轻盈如羽,借着昏暗天光与风沙的掩护,朝着安魂居上空盘旋而去。
阿幽虚弱地睁开眼,鼻尖轻嗅,随即朝着安魂居的某个方向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充满了厌恶与恐惧。
苏璃瞬间了然。最浓的怨气,往往意味着祭坛的核心所在。
她将阿幽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沿着小烬指引的安全路径,身形如鬼魅般在沙丘间穿行。
风沙成了她最好的掩护,那从王都延伸而来的“命格牵引力”虽然依旧缠绕在图鉴周围,却因为【亥猪】石片的归位,以及老龟神识的最后守护,形成了一层微妙的隔断,让对方无法再精准锁定她的位置,只能模糊感应到一个大概方位。
这,就是她的机会。
片刻之后,团绒带回了情报。
安魂居内外,共有十六名身着黑甲的守卫,他们并非活人,而是被秘法炼制过的尸傀,行动僵硬,但不知疲倦,不畏生死。
义庄正堂之内,有三名气息强大的活人,呈品字形盘坐,似乎在主持某种仪式。
而在正堂后方的停尸房里,有一个被符文铁链捆绑在石床上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双目紧闭,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发黑,生命气息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抽离。
【亥猪位待新生】。
铜牌上的字迹仿佛在苏璃眼前滴出血来。他们动作竟如此之快!
“好一个安魂居,原来是给活人安魂,给死人续命!”苏璃的语气森寒如冰。
她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反而愈发冷静。
硬闯是下策。
那三名主持仪式的,恐怕就是镇守此地的“主祭”,实力绝不会弱。
十六具尸傀更是棘手的麻烦。
她必须一击致命,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捣毁核心,救走孩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图鉴上,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们想用星辰阵势勾我入局,那我就用他们的局,来破他们的局!”
苏璃停下脚步,躲在一处沙丘的背风面。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带血的铜牌,将其紧紧贴在图鉴的【亥猪】石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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