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从零开始到成为魔王 第79章 舞阳前夕

一如离陌前世记忆中那样，这“舞阳祭”十分热闹，忽而让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抬头，炽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炙烤着大地。在这片贫瘠的沙漠之上，这艘孤舟像是承载着文明最后的方舟，从未停歇。

所以，兽民们会在舞阳祭那一天向【誓约】呈递最诚挚的信仰，并祈求来年平平安安，风调雨顺——

离陌又想起了新年，想起了实验室内的那碗饺子，想起了那个总是会看着他笑的兄长。

“枫……”

或许思乡是刻印在每个大夏人灵魂深处的烙印，哪怕只是作为实验体存在的他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这一特性。

先前的生活太过急促，以至于一时间让他忘却了忧伤。可当一切结束，真正有所闲暇时，那些哀怨又迅猛反扑，吞噬了这片沉浮于海面的落叶。

天涯无所归，那么哪里才是家？

他不知道，他也不愿去思考。只身一人身处异世，他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活下去……至于回家？他从来就没有过家。

“在干什么？”白狼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看着坐了一桌的友人，甚至连刚认识的斯诃兰德都咋咋呼呼地和『鸣凤』争夺盘子里的肉，离陌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没什么。”他这般说。

……

“赢晓，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赢晓站在楼阁的栏杆边，俯瞰着这座沙舟。他曾亲眼见证这座城池的从无到有，这里的一切在他的记忆中都有所留存。

他仍旧记得街边角落的小饭馆，如今已成了这城内最大的酒楼。只可惜物是人非，往昔畅谈饮酒之人如今也化作黄土，飘散于天地间，余留下的也仅仅是一块墓碑。

碑上的字太冷了，让他难以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温度，也完全无法将它与那些曾经鲜活的人联系在一起，甚至如今再见到那些名字，也会感到无比陌生。

长生的代价是孤独，无论是他，还是季长生，都无法避免。只是在这喧嚣的尘世间，流连于人间烟火时，那些愁绪似乎也被短暂剥离。

“所以……这次的舞阳祭，说什么也不能出岔子啊。”

赢晓低声呢喃，手指抚过腰间的断剑，轻笑道：“你看见了吗？我允诺你的繁华，做到了……只是，你答应我会回来，又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呢？”

“赢晓，我该走了。”一道身穿黑袍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赢晓身侧，阴影下那双灰色的眸子正充满忧虑，那是其他兽不曾见过的模样。

龙兽侧过头，牵强地干笑一声，说：“一路顺风，「心相」。”

“嗯，一路顺风。”

……

“哟，回来了？”

罹玦擦了擦手，离陌佯装嫌弃地看着他，忽然笑道：“明天就是舞阳祭了，你觉得怎么样？”

罹玦嘴角抽动几下，道：“我们现世总共三个【傩】，也就我天天和离哥你们在城镇里转悠，其他【傩】虽然也常在城镇，但至少不会像我这么招摇。换句话说，我们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

自然，离陌对此并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便试图从君轻尘碗里抢鸡腿。

在赐日王朝，原生种虽然不贵，但这醉仙楼中却仍可卖出天价——无所谓，反正『鸣凤』请客，最后最大的可能是把账挂在【魔王】名下，拿公用资金去支付而已。

看着楼下的舞伎，季长生与君轻尘轻轻碰杯。前者对这些年轻人的活计并不感兴趣，后者嘛……正宫在旁边坐着呢，不敢造次。

“寒渊，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隔壁桌，赢白举起酒杯，远远的朝『鸣凤』敬酒。显然，他们那桌坐的是目前还在赐日王朝境内的「天灾」们。

“咻——”

一盏清酒打破了这平和的景象，众兽目光落在离陌身上，看着他头上滴落的酒水，心中顿时暗道不妙。

君轻尘见离陌没有动作，小心翼翼地取下那酒杯，然后默默将碗里的最后一只鸡腿夹给离陌，生怕这祖宗一个不开心给醉仙楼掀了。

“干嘛，我又没生气。”离陌吃了口米饭，继续道，“谁闹事的？最好自己站出来哦。”

赢白看着那桌兽人脸上微妙的神情，便知道离陌估摸着是生气了。虽然瓦莱恩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苟住，要不然自己就要被打成狗了。

“老子，怎……”

“轰隆！”

“好了，吃饭。”

离陌拍拍手，仿佛那个现在镶在地里的家伙完全不是他打的一样。赢白咳嗽几声，说：“咳咳……虎懿，能不能找人先把他搞到衡法司去？”

“这……没必要吧？”虎懿疑惑地看着赢白，只见龙兽与另一桌兽人都在疯狂给他使眼色，再看看美滋滋吃饭的离陌，他也只得亲自把那家伙从地里抠出来。

塞了一袋银两给他，虎懿俯下身低声道：“快走，再不走那只白虎就要下死手了……”

于是，这一场闹剧（划掉）插曲就这么非常仓促地结束了。“等舞阳祭结束吧，毕竟这段时间赐日王朝只进不出，我想走也走不了。”『鸣凤』摊手，说。

赢白摸着下巴，这样一来【魔王】的神使在赐日王朝聚了两个，再加上一个【离神】神使，一个【悼神】神使，一个【苍绿】之子，还有赢晓那个【誓约】神使……舞阳祭期间，光是明面上出现在赐日王朝的神使便有六个。

“坏了，治安表得重新排了。”

赢白头大地塞了一整块肉进嘴里，虎懿也重新落座，眼神却止不住地飘向离陌他们那边——因为那桌确实热闹，就是斯诃兰德吵得人烦。

“离哥，能不能商量个事？”

罹玦问，离陌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说：“去做呗，毕竟这里算是你的故乡不是吗？”

“……好，我知道了。”

“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队友，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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