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四国共治之地之外,也就是赐日王朝。
“皇上……”
“都说了多少次了叫朕……罢了,你先退下吧。”
龙兽人身披龙袍,虽不称帝,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帝——他是【誓约】的第一神使,赐号为【帝】的赢晓。
“遵命。”
片刻后,赢晓抬头看去,天空中盘旋的巨龙终于收起翅膀,一阵扭曲后化作一只龙兽人落在这艘行舟之上。
赢晓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长生啊,最近过得怎么样?你可有近一千年没来找过朕了。”
季长生皱着眉拍掉了肩膀上搭着的爪子,眉头皱的仿佛下一刻整张脸都会坍缩成黑洞——任何兽都可能会给予这位帝足够的尊重,但他季长生不会。
明明都是同批出生的龙裔,谁又比谁高一等呢?
虽然现在还活着的初代龙裔只有季长生与赢晓,但二兽仍然是平辈,又同为神使,谁也拿谁没办法。
“帮我捎个人。”
“啊?你那时灵时不灵的预言不会又发力了吧?”无视掉季长生那可以说得上想要杀兽的眼神,赢晓斜靠在行舟的栏杆之上。
这艘船下便是无尽的漠海,而朝远处看去,依稀可见其他国度城邦的虚影,又或是这荒漠之中的海市蜃楼,或真或假,又有谁能分的清呢。
他们就这么缓慢地行驶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上,一整年都不会停歇。
“你就说捎不捎吧,我先说好,这次预言的准确性可以到99%。”季长生说,“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赢晓摆了摆手,笑道:“知道知道,朕可是知晓你这么个‘行走的灾难警报器’如果突然出现个高准确性的预言意味着什么的。说吧,捎谁?”
“【冥途】第七席,目前唯一的【冥途】承负者,瓦莱恩·莱茵多特。”
赢晓的动作猛地僵硬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自己的衣角,颇为无语地说:“你让朕拉一个【冥途】承负者?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让朕也沾染上神明的气息吗?”
“你一个活了这么久的老东西沾点死气也正常吧?”
“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噎兽。”
季长生对此不置可否。
“……不是朕不捎,是朕再沾点神明气息都要飞升了,朕已经非常克制飞升的**了,再这样下去【欢宴】可能都要向朕投来视线,而且……”
“三百灵币。”
“成交。”
见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季长生一阵后悔,给的价格似乎还是有点高了……不对,应该是太高了,早知道应该把价格对半砍。
相较于凡尘所用的货币,神使与神明间其实也有对应的货币流通,只不过神明之间很少使用,大多数货币都掌握在神使手中。
而“灵币”,便是神使间的通用货币之一。
“我要先回去了。”
季长生说着,背后双翼一展,便准备飞回卡克罗斯等待接下来的大战——他终归是【悼神】的神使,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事或多或少都有些感知。
“等等。”
赢晓叫住了季长生,从龙袍的内衬中取出一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白玉,俯下身去挂在季长生腰间的腰带上。
“你的命玉,还是自己握着最好。”
“……谢谢,我以为早就丢了。”
言罢,季长生也不再犹豫,双翼扇动,便向着天空中飞去,最终消失在赢晓的视线中。
龙兽人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背着手,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才转过身去,道:“召集留守的天灾,随朕出征。”
犬兽躬身,回到行舟之中。
同时,一道流光落在甲板上,从中走出一只白狐。
“你是……”
“瓦莱恩·莱茵多特,叫我瓦莱恩便是。”
赢晓自然能感知到对方身上那股气息,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仅仅是与瓦莱恩对视,他便有些压制不住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
他暗自叹息:看样子这位【冥途】承负者应该是那位【离神】最偏爱的神使,体内的神力波动甚至能与大部分伪神较量。
只是……他的气息为何如此紊乱,就像是亡灵不适应一具新的肉身那般,而且灵魂也残缺不堪,给兽一种随时都可能消散的错觉。
“改日可以来赐日王朝坐坐,朕可以托人帮你修复一下灵魂。”
“不必,那部分缺失的灵魂在【离神】手中,祂说日后再还给我。”
“真是罕见的情况啊。”
“什么?”
“朕以为你只是灵魂破碎,没想到是灵魂被神明扣留了啊。那么,你又记得多少呢?毕竟依照【悼神】的说法,记忆,可是铭记于灵魂之中呢。”
瓦莱恩身上的气息忽然有些紊乱,他面色不善地看着赢晓,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一旁的栏杆,说:“只记得名字,还有一部分权柄,不过……关你什么事?”
赢晓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他从不在乎他兽对自己的目光,哪怕是被同为神使的存在质问,也不会觉得有任何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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