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戏】,本是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
而作为远古时代承载信仰之力最根本的职业之一,巫祝师往往会参与其中,甚至于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便是【傩】的一员。
拜请神明,以求来年部落风调雨顺,或是请求神明接纳已经亡故的灵魂——在季长生的时代,【离神】尚未飞升之时,死亡权柄由其余神明分权掌控。
因为每个神明的欲求不同,巫祝师们需要献上的祭品也不尽相同,但当时向神明献祭寿命却是最流行的方式,所以巫祝师们大多都很年轻,毕竟他们甚至活不到中年。
就算不会因为献祭生命而回归天地,他们的身躯也会无时无刻都受着污染,那些污染会逐渐蚕食他们的心智,最后将他们逼成疯子。
同样的,因为如此巨大的代价,巫祝师可以说是最接近神的职业。在【傩】的状态下,他们甚至可以被看作是借与他们力量的神明本身,因为他们承载着神的力量,同时肩负着一个部落的信仰之力。
只不过后来【离神】飞升,【苍绿】开始注视生灵,【悼神】提起记录历史的笔墨,【终末】续写尚未完结的篇章,【欢宴】束缚兽们的**,【誓约】立下无数规则给予兽人们建立文明的机会时,巫祝师这一职业也慢慢落寞了。
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傩】了。巫祝师这个职业很吃天赋,没有天赋的兽人在这条路上甚至连请神都做不到,更别提进行那些巫祝仪式甚至是动用神明伟力。
但这个少年,无时无刻都戴着傩面,随时可以进入巫祝状态,看上去还不会受到什么特别大的污染。
他,很不对劲。
他太年轻,太过古怪,也太过强大。
或许,这个少年并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如果是在那个混乱的时代,他应该可以爬到更高的高度,少说也得是个神使。
一个神使级的巫祝师,常驻战力最少都是个半神,如果有一定基础的信仰之力甚至可以和神明掰掰手腕。
狰不解地看向盯着他的龙兽,但现在他显然对正处于冷战中的小情侣更感兴趣。看着白狼又一次委屈巴巴地回到龙兽身边,白虎仍然是那套抱着自己胳膊的动作,狰有些忍俊不禁。
“直男啊这是……”
季长生走到离陌跟前,那魔法隔离的只有君轻尘而已,所以他非常轻松地坐在了白虎身边。他道:“那啥,你别生……”
好了,他也被魔法隔离了。
季长生显然还在懵逼,白虎无所谓的又挪了个位置——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早上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比早上更糟糕。
因为某只白虎现在是谁都不搭理。
狰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到离陌身边,道:“离哥,有兴趣聊聊吗?”白虎的尾巴抽了一下空气,很显然还在生气。
但既然没有拒绝,就表明他并不是不想说话。他坐在离陌身边,从衣襟里取出一条围巾,轻轻围在离陌脖子上。
“我说离哥。”狰戴着面具的脸突然出现在离陌视线里,灰色的瞳孔看着离陌,轻笑出声:“离哥,很爱君哥吧?”
“哼,谁爱那只蠢狗啊?”
“可以看到哦,情感。”他顿了一下,说,“是我们巫祝师的被动技能,你和君哥的情感几乎完全交织在一起,就连命都有一小部分的交融。
他爱你,你也爱他,这样才能做到将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这点你骗不了我的。”
白虎不置可否,也并不想给予回应,但明显已经消了点气。
于是狰乘胜追击,继续说:“所以离哥,原谅一下君哥怎么样?”
“……唉,好吧。”
他撤去身边的阵法,原本还是飞机耳的白狼瞬间扑到离陌身上,把自己脑袋往离陌怀里蹭。
有点撒娇的意思,但不多。
“半个月,你守夜,要不然就是我守夜,晚上不准和我睡一起。”
“呜——”
“再嚎就一个月。”
白狼闭嘴了,委屈地看着离陌,被离陌一虎掌拍在脑袋上。
“收拾收拾出发吧,跑快一点可以在五日内抵达【北境之心】。”季长生熄灭了火焰,对着众兽说。
“那我怎么办?”
狰指着自己问。
龙兽嘴角微微扬起,低笑着:“刚好试试你的巫祝仪式能到什么程度。”
……
锣鼓,红烛,祭品,祈愿。
狰肩上扛着阵旗,身上着一身灰色戏袍,腰间挂一酒葫芦,腰带上系着的铃铛因为他的步伐而响。
他唱着戏,身边散发着的诡谲气息比之灰烬更盛,那些灰烬根本无法进入他周围的空间,也就无从抽取他的生命力。
离陌和君轻尘并肩走着,身边亮着光芒,抵挡灰烬侵蚀。
季长生就很简单粗暴了,直接肉身硬抗侵蚀,反正灰烬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离陌对君轻尘传音道:“怎么感觉他有点吵。”
“吵就吵点吧,要不然这一路上过去还不知道有多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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