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圣盾会的消息后,杨烈马不停蹄的赶路。
而此刻,他终于置身于“永恒之城”罗马。
但并非为了领略其地面的辉煌,而是循着一丝隐晦的、充满痛苦与扭曲的生命元气波动,深入了城市之下,那纵横交错、埋葬了无数岁月与亡魂的地下墓穴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土腥味与一种更深沉的、属于绝望的气息。引他前来的是一个在当地隐秘流传的消息:近期有邪教徒在此活动,试图唤醒某些不应被打扰的存在。
墓穴深处,一片较为开阔的殉道者窟中,景象令人头皮发麻。数十名身着黑袍的邪教徒围成一个扭曲的法阵,吟诵着亵渎的祷文。
法阵中央,地面如同沸水般翻涌,浓稠如墨的黑色怨气升腾而起,伴随着无声却直刺灵魂的尖啸。一具具身披残破罗马军团铠甲、或是穿着古老平民服饰的亡灵,正从黑气中挣扎爬出。
它们眼中没有理智,只有凝聚了千年的战场杀意、被背叛的愤怒、以及临死前的无尽恐惧与痛苦。
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与墓穴本身沉淀的死寂能量结合,形成了一种污秽而充满破坏欲的“死亡生命元气”。
邪教徒的首领,一个眼睛狂热的枯瘦老者,看到闯入的杨烈,发出沙哑的笑声:“又一个祭品!古老的怨魂们,吞噬他,让他感受罗马地底的愤怒!”
亡灵军团如同潮水般向杨烈涌来,它们没有实体,物理攻击效果甚微,它们挥舞着由怨念凝聚的虚幻刀剑,带着侵蚀生者灵魂的寒意。
杨烈初时尝试调动体内温养的那股“阳气”,形成至刚至阳的暖流,试图净化这些怨魂。
淡金色的气劲扫过,前排的亡灵发出一阵嗤嗤的声响,黑气稍有消散,但它们数量太多,后续的亡灵立刻填补上来,并且那浓郁的怨念仿佛无穷无尽,阳气的净化速度远远跟不上它们再生的速度,反而隐隐有被负面情绪反向侵蚀、引动自身心浮气躁的迹象。
他立刻意识到,单纯的“消灭”或“净化”,在此地效果不佳。
这些亡灵的本质,是千年不散的执念与痛苦,是生命在极端状态下产生的、扭曲而强烈的精神印记,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元气”, 其中充满了负面属性。
强行对抗,如同用火去烧沸腾的油,只会激起更剧烈的反应。
他瞬间改变了策略。不再试图去“对抗”或“消灭”这股外来的、充满负面情绪的死亡元气,而是再次借助内力与X基因那强大的感知混合运用精神力量,将自己的心神频率调整,尝试去“理解”和“共鸣”这份痛苦。
他收敛了所有攻击性的真气,只是将其护住周身,隔绝过度的侵蚀。
然后,他将心神完全沉浸进去,去感受那杀意背后的保家卫国的执念,那愤怒底下的不公与委屈,那恐惧深处对生命的留恋……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尝试,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不慎,就可能被这滔天的怨念同化,心神失守。
但杨烈“万念皆消”的心境此刻发挥了关键作用,他能清晰地“观照”这些负面情绪如浊浪般涌来,却如同磐石,不为所动,只是作为一个纯粹的感知通道。
他捕捉到了那庞大怨念中,最核心的、并非毁灭,而是渴望“倾诉”、渴望“安宁”的微弱波动。
于是,他不再是用内力去冲击,而是引导自身那宁静深沉的先天元炁,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生命安宁”的意念波动。
这波动,如同投入沸腾油锅中的一滴清水,瞬间引发了奇异的反应。
他并非强行驱散怨念,而是像一个高超的琴师,以自身元炁的安宁波动为引,轻轻拨动了那庞大怨念集合体中,渴望平息的核心“琴弦”。
奇迹发生了。
冲在最前面的亡灵,那狂乱挥舞的刀剑停滞了。它们空洞的眼窝“看”向杨烈,那其中翻腾的杀意与痛苦,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冲在最前面的亡灵突然停滞,杨烈的神识中闪过无数记忆碎片:一个年轻士兵临死前对故乡的最后一瞥,一个母亲为孩子挡箭时的决然...这些跨越千年的执念如潮水般涌来。
安息吧。杨烈以先天元炁与精神感应源,后天真气为引,将纯粹的安宁意念扩散开去。
亡灵们空洞的眼窝中,血色的光芒逐渐柔和,黑色的怨气如晨雾般消散,露出底下莹白的灵体本质。
如同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亡灵停下了攻击。
它们环绕着杨烈,那浓稠的黑色怨气开始不再具有攻击性,而是如同烟雾般缓缓升腾、消散,露出了其中更加透明、平和的灵体形态。
这些亡灵对着杨烈,或颔首,或行了一个古老的军礼,最终,化作点点莹白的光粒,如同逆流的星辰,消散在墓穴的黑暗中。
邪教徒首领发出绝望的嚎叫:“不!这不可能!”但法阵的反噬已如潮水般涌来,黑色的能量倒卷而回,将施法者尽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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